外面的雨依舊在下,寒風吹的刺骨,江潮莫名覺得冷得慌,他打量着自己這一身衣裳,絲綢的,剛好适合現在的天氣,隻是上面有一些褶皺,應該是剛躺在床上的時候弄到的。
他拍了拍衣裳。
謝寒玉看着他的動作,直接走開了。
江潮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聲道,“沒良心的,早上醒來就不理人了。你還一廂情願的追上去,真是沒臉沒皮了。”
江潮也有些生氣,等到蓮初端着蓮子羹出來,就發現兩個人之間隔着很遠的距離,氣氛還有點古怪。
“你們幾個,來吃飯啊。”
蓮初招呼着三個人,樂重簾忙殷勤的在前面幫忙。
謝寒玉沒動,道,“多謝,隻是今日沒有胃口,寒玉先離開去查看一番,不必憂心,我會保你們無事的。”
謝寒玉說完便離開了,蓮初眼睛睜得極大,“江公子,你們這是又鬧矛盾了嗎?”
“不知道。”
江潮坐下來,小口喝了一碗蓮子羹,“蓮初嫂子,還麻煩你給他留一碗,我待會兒去端給他。”
“這是當然,隻是我說啊,謝仙君和你臉色都不太好啊,昨晚上究竟是怎麼了?”
蓮初又端來一碟筍肉包兒,筍幹很有嚼勁兒,吃着爽脆,搭配着鮮肉,香噴噴的很合江潮的胃口。
“我也委屈呢。我辛辛苦苦的照顧了他一夜……”
“江兄弟,你一夜沒睡啊!”
“睡不着,也沒照顧一夜,人家不需要我。”江潮歎了一口氣,看起來格外憔悴,“你說呢,也不知道這人平時是怎麼和人相處的,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石頭啊!”
“按照經驗啊,嫂子那你說,這表面上越冷清的人啊,其實心裡更軟,等他真的喜歡上你,你就樂去吧。”
蓮初臉用脂粉抹的白嫩,唇角嫣紅,樂重簾看着她愣了一下,随後拿起勺子喝蓮子羹。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而且我們,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江潮磕磕絆絆道,“而且,而且我又不喜歡他。我隻是為了我的……”
蓮初和樂重簾壓跟沒聽到他在說什麼,隻相互對了個眼神兒,兩雙眼睛裡面盡是好奇和探究。
“咳咳,江兄弟,這事兒啊,咱不着急啊!畢竟先苦後甜嘛!”
樂重簾咳嗽了幾聲,便繼續準備給江潮傳授技巧。
“謝謝大哥,我先出去看看。”
江潮放下碗筷直接跑了出去,外面是人心惶惶,雖然擺攤的人還是很多,但都比較謹慎。
他沒看見謝寒玉在哪兒,隻能一家一家的看過去。
江潮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但自己的逆鱗,是重要的,他安慰自己道。
一隻紙鶴飄飄然落在江潮身邊,他能感受着上面有謝寒玉的靈力。
江潮把紙鶴擱在左手手心捧着,忍不住點了一下它的額頭,“能帶我去找你家主人嗎?”
紙鶴能感受到他身上帶着謝寒玉的氣息,便乖巧地點點頭,在江潮面前緩緩飛了起來。
“就是這裡了。”
紙鶴停在一艘略顯破舊的船面上,謝寒玉走進來,便感受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心道不好,便快步走進去,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昨天給自己送傘的女孩兒母親。
花滿衣眼神中盡是恐懼,她緊緊摟住了懷裡的小姑娘,身邊是散亂的碗筷和一把被撕裂的紙傘。
“娘,我害怕。”
阿喜眼角挂着淚珠,身上的銀鎖早已不知去向,“爹爹他怎麼變成這樣了,他壞,阿喜以後都,都不喜歡他了。”
“乖啊,乖,”花滿衣渾身顫抖,輕輕拍着懷裡的小人,“有娘在呢,啊。”
“夫人,”謝寒玉猶豫着開口,“能否讓我看一下阿喜姑娘,她這樣子是被桃花妖的力量吓着了。若是不加以治療,隻怕神智會逐漸模糊,也會變作妖怪。”
花滿衣擡頭看着面前的人,一下子跪在地上,“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喜,她才三歲啊,她太小了。”
“夫人放心,我自然會為阿喜姑娘治療的,還請移步一個安靜的房間。”
女人抹幹眼淚,踉跄着起身,抱着阿喜,“仙君請跟我來。”
女人把女孩放在床上,謝寒玉伸出手,為她輸了一會兒靈力,阿喜的臉色略微紅潤起來。
“這是安神丸,可喂她服下,連續三日,每日一粒。”
謝寒玉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瓶子把它放在花滿衣手中,“隻是小孩子體弱,經此一吓,或許會多生噩夢,夫人傍晚估計要勞累看顧。”
“多謝仙君,我替阿喜謝謝你。”
花滿衣的情緒才終于穩定下來,“昨天晚上,我家男人他點賬的時候,這才發現收了一張桃花币,當時便慌張起來。”
謝寒玉靜靜的站在那裡聽她講。
“他很害怕,晚飯都沒吃,結果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貌美女子走了進來,下着雨的天兒,她也沒打傘,渾身卻很是幹爽,一點兒雨水都沒沾到。”
窗子也在嘩啦啦的響,花滿衣記得剛剛明明關嚴實的了。她轉過身走到窗子旁,又一次把窗子關好,卻發現屋内依然冷飕飕的。
她身子冷的直打顫,旁邊閃過一個紅色的影子,卻又忽然不見。
當當當——
挂在鍋裡的勺子嘩啦啦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