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這次年級第一要換人了?”
“肯定嘛,他本來眼睛不好做題就慢,這次考試他肯定沒寫完卷子。”
“不過,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遲到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見江少爺和劉顯他們了,聽說是他們把人鎖在了廁所,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才把他放出來。”
“話說,江少白為什麼老針對那瞎子呀?”
“之前校園貼吧上不是傳過嗎,季書安勒索他們江家錢,初中那會兒還耍了江少白,至于具體什麼個事兒,也不清楚。”
“勒索,看着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居然還幹這種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呗,走了走了,他看過來了!”
随着季書安的視線落在那幾個嚼舌根的同學身上,幾人迅速跑開。
季書安靠在操場邊的護欄,閉眼享受着溫暖的陽光,這樣的謠言他已經聽過不下十遍了,版本都有四五個。
有說他欺騙江少白感情的,也有說他是跑去跟人表白被嫌棄的。
季書安不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自然也就懶得去解釋,也不屑于解釋,對于不在乎的人,他的态度總是淡然的無所謂。
“想什麼呢?”一聲熟悉的呼喚,将季書安的思緒拉回,他猛地站過身。
隻見肖遲厭穿着件有些小了的黑色短袖站在外面,一手提着一個飯盒,一手拿着盲杖。
肖遲厭被季書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将衣服下沿往下扯了扯,“我衣服洗了沒幹,拿了件你的。”
季書安看見他露出的一截腰細,肌膚白嫩,他揚起嘴角,“小了。”
“是有點。”
季書安接道,“但還是很好看。”
聽見這話,肖遲厭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清了清嗓子,轉開話題道,“你早上這個忘拿了。”
他将盲杖遞給季書安,又道,“對了,你吃午飯了嗎?我順路買了點大排檔。”
說着,他将手裡的飯盒一個個揭開蓋子。
季書安單看那包裝就知道東西不便宜,而且誰家大排檔做肋眼牛排和黑松露沙拉呀。
“嘗嘗。”肖遲厭叉起一塊切好的牛肉遞到季書安嘴邊。
季書安接過這餐具,都知道是餐廳特供的,可他卻還是裝作一無所知,“這家‘大排檔’味道還真不錯。”
肖遲厭笑了,“是吧,我也愛吃這家,之前我上學的時候中午都是去他們家吃飯,他們家廚師是聖塞巴斯……縣的。”
差點說漏嘴的肖遲厭立馬畫風一轉,“其實他們家也可以黑松露拌折耳根,但我怕你吃不慣,所以要的生菜。”
季書安也順着他,點點頭,“嗯,我确實不怎麼吃得慣折耳根。”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隻聽得見一聲季書安咀嚼食物的聲音。
“今天是考試吧。”
“嗯。”季書安回答,嘴裡嚼嚼。
“你成績這麼好,應該考得很好吧。”
“嗯。”季書安搖搖頭,嘴裡繼續嚼嚼。
“你們成績好的都這樣,一問就是騙别人說,成績一下來,一個比一個分數高。”
季書安擡起頭,那雙明眸認真地盯着肖遲厭,“我現在不會騙你的,今天考試進去晚了,題沒寫完。”
“是因為昨晚打遊戲害你遲到了嗎?”肖遲厭急切道。
季書安搖頭,繼續吃着東西,“不是,被鎖廁所了而已。”
肖遲厭一拳捶在護欄上,“又是那群人做的是不是。”
季書安的手停在半空,牛排的醬汁滴在飯盒裡,他聽見肖遲厭指節與鐵欄杆碰撞的悶響,混着遠處操場上籃球落地的節奏。
“他們也不能拿我怎樣。”他慢條斯理地擦掉嘴角的醬汁,“無非是使些小壞。”
肖遲厭的拳頭還抵在欄杆上,指節泛白:“下次再讓我遇到,我肯定好好收拾他們。”
“沒必要。”季書安語氣淡然,“這些人,你越是回應,他們就越是興奮,反倒是不理會,他們覺得沒意思了,自然就不會再來打擾。”
肖遲厭愣了下,一想到季書安總是被那群人欺負,他心裡就莫名煩躁,突然他又想起什麼,“你被鎖了多久。”
“半個小時吧。”季書安想了想回道,“也就半篇作文的時間。”
肖遲厭有些可惜不甘,“可你這次考試成績怎麼辦?”
肖遲厭曾經成績也好過,但從決定打職業後,他的學業算是徹底荒廢了,如今能考個及格都是蒙題運氣好。
所以在他印象裡,一般人沒做完試卷肯定成績不會理想,可季書安是一般人嗎?那是數理化生接近滿分的變态。
“不影響,應該還是能拿年級第一吧。”
之前沒覺得這小白兔有這麼拽,可他說話有時候真的有種不顧人死活的樣子。
肖遲厭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