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最後一片牛肉，季書安将空盒遞還給了肖遲厭。

肖遲厭接過，正将盒子塞進塑料袋裡，一張白色的小票掉了出來，他剛要伸手去撿，小票卻已經飄進了圍欄裡面。

就這樣，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季書安彎腰從地上撿起。

支付總額388.89元。

“……”

“……”

肖遲厭眼看就要瞞不住了，正準備開口解釋。

季書安卻打斷道，“這家大排檔挺貴的，下次别買了。”

“嗯，好”肖遲厭呆呆地應道。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保安的喊叫，“嘿，那邊的兩個，幹什麼呢！”

肖遲厭猛地轉過頭，臉色瞬間變了，“糟了，是保安！”

季書安幹忙側身擋住肖遲厭的身影，“你快走吧，别被抓住了。”

肖遲厭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咬咬牙，轉身跑開，卻又突然停下腳步，“晚上學校門口老地方等你。”

季書安點點頭，“嗯。”

肖遲厭看了他一眼，轉身飛快地跑開了，他的身影在正午的驕陽下明媚耀眼，像是風一樣掠過操場。

保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書安卻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攥着盲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保安跑過來時，隻看見季書安一個人站在護欄邊，神情平靜。

“同學，你在這裡幹什麼？”保安問道。

季書安擡起頭，聲音溫和，“剛才有一個人問路。”

保安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卻沒發現其他人，隻好叮囑道：“學校規定不準購買校外的三無零食，下次别在這兒逗留，趕緊回教室吧。”

季書安點點頭，杵着盲杖慢慢悠悠走回教學樓，不知為何，心情也好了不少。

遠處，肖遲厭躲在樹後，看着季書安的背影，心裡松了一口氣，他摸了摸口袋裡那張揉皺的小票，臉上不自覺挂上得意的笑，“下次再給你帶好吃的。”

看着肖遲厭的身影離開，江少白身後跟着劉顯一幫子人從操場邊樹蔭下走出來。

“又是那個不怕死的，江少，要不一會兒我找幾個兄弟收拾一頓。”

江少白陰沉着臉，聲音卻很淡然，“随便。”

說完，他轉身進了教學樓。

留下的劉顯給幾個兄弟遞了眼色，然後幾個人就跟着他朝校外的方向走去。

***

短短一個午休的功夫，季書安考試遲到的事很快在年紀裡傳開，尤其是之前幾次周考輪坐第二的同學，大夥都在準備吃瓜，看看誰能拿下這年級第一的寶座。

然而這當事人卻反應平平。

季書安正巧走過最後的考場，他偶然往裡瞥了眼發現，好像劉顯和江少白都不在。

許是上午的事情讓江少白很滿意，下午的考試便沒人再為難他。

等到考數學的時候，季書安杵着盲杖淡然得走進來，神情依舊淡漠。

直到考試開始，和季書安一個考場的學生才知道了，什麼是理科天才的降維打擊。

開考後十五分鐘，季書安的視線已經落在了第一面試卷最後一題的位置上，伴随着後排同學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季書安率先翻動試卷，整個考場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他解題的速度比正常人閱讀題目的速度還要快。

這哪裡是正常人的做題速度，就連監考老師也忍不住，走下講台來到他身後，觀察他答題的思路。

就看那幹淨整潔的卷面，老師心裡就是一陣賞心悅目。

理科男生的試卷大多都有些鬼畫符，一會兒這一個公式，一會兒哪一個草稿，最後看完整張試卷，才能在角落找到答案的情況比比皆是。

然而，季書安的不一樣，解題思路清晰明了，輔助線幹淨整潔，答案醒目明确，這簡直就是改卷老師的天選試卷。

用肖遲厭的話将，就是單看着季書安這一手工整的字，改卷老師都會想給他高分，而他那狗啃體，就算答案對了，老師也會因為沒寫“解”扣他點分。

穿過那晚吃燒烤的小巷，白天的街道安靜整潔，竟讓肖遲厭有些認不出來這裡。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打算看看賀小鈞給他發來的比賽時間。

這種地區淘汰賽的賽程很緊，一般都是幾十支隊伍一起打，赢了就進入下一輪，輸了則直接淘汰，因此導緻玩家一天可以打好幾場比賽。

好在賽制是bo1單循環，雖然容錯率低，但好在沒有那麼累。

看見肖遲厭接收了賽程文件，賀小鈞很快發來問候。

賀小鈞：肖哥，我那表弟的實力如何？

肖遲厭：比你好。

賀小鈞：……肖遲厭！我才是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肖遲厭：滾，誰和你青梅竹馬，有事說事。

賀小鈞：肖，你變了！但本竹馬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為你打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我們這個賽區聽說有一支戰隊的青訓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