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接學生在門口等就行了。”
肖遲厭解釋,“我接朋友,我進去看看,馬上就出來。”
保安依舊不肯松口,“不行不行,出來等。”
肖遲厭眼看這麼幹等着也不是辦法,逮着保安追問道,“叔,你看見一個高一眼睛不好的男生出來嗎,漂漂亮亮的,眼睛特好看,皮膚也白白淨淨的,大概這麼高。”
保安皺了下眉,上下打量起肖遲厭,“你是他什麼人?”
肖遲厭靈機一動,“親戚,他是我遠房表弟。”
保安聽見是親戚,又看肖遲厭一身正氣,也不像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這才放低了防備。
他指着學校旁的一條小路,“小書應該是去後街小吃攤幫忙去了。”
肖遲厭還沒等人把話說完,轉頭就往那巷子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想着,回去一定得存個季書安的聯系方式才行,省得這樣到處找人。
***
季書安放下手裡沒洗完的盤子,推開後廚的後門。
大排檔背後一條堆滿垃圾的小路,空氣中彌漫着大排檔飄來的油煙味,混合着路邊垃圾桶裡腐爛食物的氣息,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味,一盞昏黃的路燈孤零零地立着,燈光微弱,勉強照亮了周圍幾米的範圍。
季書安眼前隻有一片朦胧的人影,他将盲杖放在牆邊靠着,順手拿起立在邊上的撬棍。
那雙漂亮的眼眸不再溫和,而是散發着冷冷寒光。
劉顯帶着人看見季書安這副模樣,不禁一笑,宛如一群草原上的鬣狗發現獵物。
“這才對嘛,上次你被我打得一點不還手,我還以為你慫了呢!”劉顯也從包裡掏出家夥。
季書安将鐵棍在手裡拍了拍,沒有搭腔。
“我就是再萎靡不振,也一樣能收拾你。”說完,季書安一棍子就朝着劉顯的腦袋上招呼去。
劉顯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季書安用鐵棍抵在生鏽的鐵皮垃圾桶上。
劉顯咬牙切齒地瞪着季書安,“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季書安勾起唇角,露出的笑意瘋狂且偏執,腦袋微偏,“我早就不想活了,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這樣的神态,與平日裡人畜無害的模樣判若兩人。
劉顯用盡全力才勉強扳開季書安的棍子,“難怪江少白說你有兩副面孔呢,這才是真正的你吧,死瞎子!”
罵完最後一個字,劉顯終于将季書安推開,他擦了擦衣袖上黏着的污漬,擡眼狠狠瞪着對方。
“瞎子?”季書安嘴角緩緩揚起,笑意像是從深淵裡滲出的月光,冷冽而幽深,“連個瞎子都打不過,你說,你算不算廢物?”
這番話顯然将劉顯徹底激怒了,他眼神往小弟身上瞥了瞥,“還愣着幹嘛,給老子一塊兒上!”
由于視力不佳,季書安反抗了幾棍後就被那群按住了。
撬棍被踢到了排水溝裡,季書安被兩人摁在牆上,劉顯捏着拳頭走過來,他的膝蓋頂進季書安兩腿之間,劣質皮革夾克蹭過他鎖骨處的舊疤。
“廢了你的手,我看你還能嚣張到幾時?”他沾着辣椒面的指甲掐進季書安下颌,逼得他後腦勺撞在潮濕的牆磚上,牆灰碎末簌簌落進衣領。
“你的手再往前伸一寸,我保證,今天我能廢了你的手。”肖遲厭抓着啤酒瓶砸在牆上,綠色的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最後一個鋸齒狀的裂口朝着劉顯。
霓虹燈管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藍紫色,黑色的衛衣上挂着幾點油污。
季書安愣了一下,臉上藏起一抹淺笑,還沒等他開口,劉顯就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誰啊,敢在這兒多管閑事。”
肖遲厭沒有廢話,直接沖了上來,他的動作幹脆利落,一拳砸在劉顯的臉上,力道之大讓人直接摔倒在地。
其他幾個混混見狀,立刻圍了上來,但肖遲厭顯然不是好惹的,他身手敏捷,幾下就将那些人打得東倒西歪。
沒等幾人從地上爬起來,肖遲厭就忙着跑到季書安身邊。
“你沒事吧,這群人太沒素質了,欺負你眼睛不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收拾他們。”
劉顯摸着自己臉上的傷口,大聲罵道,“你大爺看清楚,到底是誰欺負誰,我TM還沒動手呢!”
肖遲厭當然不會聽他的廢話,他隻看見季書安渾身是泥跌坐在地上,模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季書安搖搖頭,一臉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就連扶住肖遲厭肩膀的手,都在隐隐顫抖。
季書安:“遲厭,讓他們走吧,我想回家。”
劉顯和一衆小弟:???
“滾!”肖遲厭冷冷地說道,眼神裡透着一股寒意。
幾個小弟見狀,連忙扶起劉顯,狼狽地逃出了巷子。
肖遲厭這才轉過身,手足無措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他面頰微微泛紅,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中,“那個,你……你你剛才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