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實甫看起來很滿意:“應該這樣,尹總是個人才。”又問了些别的事,最後他終于把話題引到了杜一舟的身上:“一舟還好吧?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不等秦湘開口,杜一舟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爸,讓客人一直餓着肚子不好吧。”
杜實甫被自己兒子噎了一下,讪讪地:“你這孩子……”
杜一舟不等他說完,一側身打開了門:“秦小姐請進。”
“什麼秦小姐,你應該叫小秦阿姨。”随後率先走進别墅。
杜一舟從善如流:“小秦阿姨,請進。”
他明明沒什麼表情,但秦湘就是能從那平闆無波的聲音裡聽出些嘲諷來。
秦湘立刻揚起一個笑容,接過他手中的門把手,聲音不大不小,正是剛好能讓杜實甫聽到的音量:“一舟真是長大了,杜老師,您也可以放手了。”
杜一舟一擡頭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抿了抿唇收回視線,沒她厚的臉皮登時有些發緊。
被一個大不了他兩歲的漂亮女人以這種語氣提起,這感覺,怪微妙的。
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熱氣騰騰的菜被廚師一道道端上桌。
杜實甫先上了樓換衣服,樓下除了還在忙的傭人外隻剩下杜一舟和秦湘兩個人。
他站在秦湘身後,換好鞋後直接站在了一邊,絲毫沒有身為主人家的自覺。
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感覺,但是他就是不太想慣着這個女人,比起來把她當成客人一樣招呼,他更想看她出糗。
秦湘不清楚他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也不過一笑了之。她熟稔地打開櫃門,随手拿出了一雙拖鞋,直接穿上。
杜一舟愣在原地,粉色的拖鞋,不大不小剛剛合适女人的腳,說不是秦湘的拖鞋他都不信。
什麼時候起,連秦湘的拖鞋都已經在他家登堂入室了?那她跟他爸到底是什麼關系?
之後,杜一舟又眼看着秦湘在沒有詢問任何人的情況下準确找到洗手間,準确從挂着的毛巾中挑中客用的那條,又準确地坐在了餐桌上正确的位置。
杜實甫有個不為外人知曉的習慣,他在家吃飯時從不坐主位,也因此,當杜一舟發現秦湘準确坐在為她準備的位置上時,他心底的震驚已經再也不能掩藏。
“你原先來過。”杜一舟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飾地直視秦湘的眼睛,冷冰冰的散發着寒意。
秦湘撐着下巴看向和她隔了兩個位子的男人,燈光下她漂亮的臉越發惑人心神:“我還來過不止一次。”說着,她抖了抖腳上的鞋:“連我的鞋子都有。”
杜一舟臉色更加難看了,憋了半天,他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他看不上你的。”
杜實甫對秦湘壓根沒那方面的意思,之前秦湘來别墅的幾次不是給杜實甫取東西,就是進書房談工作,拖鞋則是傭人見她常來,所以才備下的。
但是奈何杜一舟這個人像個石頭一樣又冷又硬,除了第一次兩個人去實地考察時的那點親密動作,之後的他就像是封心鎖愛的高僧,對她明裡暗裡的動作一概無視。
思來想去,秦湘隻能出此下策,至少先把杜一舟的視線勾過來再說。
她笑得更歡,聲音仿佛沁了蜜一般:“你又怎麼知道他看不上我呢?你又不是他。”
秦湘這個人長得實在太好,唇紅齒白,大眼睛含情帶媚。不笑時清純,笑起來勾人。
而像現在這樣,刻意挑釁的笑容,放在杜一舟眼裡就有了那麼點……放蕩勾.引的味道。
他咬牙,别過頭不看她,心裡早已經把她唾棄了個遍。秦湘知道他在想什麼,樂得看他吞蒼蠅般的難受勁兒。
很快杜實甫就下來了,當着杜一舟的面兒,之前那些話不好再說,桌上不需要敬酒,一頓飯吃得秦湘從裡到外舒舒服服。
放下筷子時她在心裡還感慨,不愧是資本家家的廚師,手藝真的好。
吃完飯閑聊幾句後,杜實甫又一次找到機會支開了杜一舟。
“小秦,到我書房一下。”
秦湘放下茶杯,從沙發上起身,路過杜一舟時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杜一舟心裡立馬警鈴大作,起身就要一起跟着進書房。
杜實甫回頭看他:“你跟着做什麼。”
杜一舟看了看站在一邊裝乖的秦湘,說道:“有點工作上的事想問問你。”
杜實甫心下高興,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先等等,我還有事要和小秦說。”
杜一舟不松口:“是要說公司的事嗎?我也是公司的一員,也想聽聽。”
杜實甫哪裡是要說公司的事,他純粹是想問問秦湘他兒子的情況,但是這種事不能讓杜一舟知道,一個不好就會傷了父子感情。
杜實甫沒出聲,秦湘适時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一舟,有的事以你現在的位置還不太方便知道,等你該知道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告訴你的。”
一副長輩的口吻,秦湘自己聽了都覺得膈應。
杜一舟被氣笑了,退後兩步重新坐回沙發上,端起茶杯不再看兩人。
“沒個正經樣子。”杜實甫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帶着秦湘進了書房。
杜一舟視線掃過一樓的書房,嗤笑一聲。
還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