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地坐在這個與外界隔離開的房間裡。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張照片,維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雕像一般的姿态。
許久過後,他才慢慢地牽動起唇角。
“啊……你回來了。”
“那什麼時候,你會來這裡呢……”
“B?”
他輕聲呢喃道。
他看向窗外,哥譚上空的烏雲緩緩浮動着,正映出了那束刺破黑夜的光,與那個好像撕裂所有晦暗的顯眼至極的蝙蝠信号。
他的眼睫輕顫了下。
被眼睫蓋住的淡藍色的眼眸中,是難言而又晦澀的怅惘。
他看起來真的很難過,說不出的難過。
“是我的錯……你本不應該……”
但在說完這段沒頭沒尾的話的下一刻,他又笑了起來。
“我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的……至少以後……我能保護好你。”
“沒有人……能跨過我傷害到你。”
“我發誓。”
于是第二天,阿卡姆瘋人院傳出了有人越獄的消息。
他知道,他總能心想事成的。
而他也知道這是為什麼。
隻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如今隻是在贖罪。
那姗姗來遲的罪。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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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穿着阿卡姆瘋人院的病号服,不緊不慢地遊走在黑暗的巷子裡。
那個人無視了所有的異常與阻礙,無論是突兀消失的槍聲,還是慢慢透明虛幻的牆。
周圍的景色在明滅不定的波動變化着,就好像幻想在慢慢入侵着現實。
然後那波動戛然而止。
那個人擡起低垂的頭,那被眼睫遮住的淡藍色眼眸随着這個動作怠緩地呈現在來人前。
于是在來人眼裡,那個人突然怔住了。
那個人的那雙眼眸安靜地凝望着他,臉上的表情是近乎于蒼白的空茫。
而他也隻是沉默地打量着那個人。
許久後,他才用壓低的聲音,輕輕道: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