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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還是找到帕米拉了。

他在遠處的黑暗裡靜靜伫立，借着夜視儀端詳着那靠着一塊長了植物的下水道牆壁睡過去的女性。

她的衣衫已經有些破爛，裸露在外的皮膚比起正常白種人的膚色略帶些綠色。

已經無比散亂的紅發遮不住她臉上的疲憊和姣好的容顔。

她看上去真的很累，整個人沒有安全感的蜷縮在那些植物旁邊。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後，以不會驚動人的動靜靠近了她，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

她沒有醒，依然沉睡着。

但那些植物有了些不一樣的變化，它們張開了逐漸變大的葉子，緩緩包裹住了他的腳和小腿，還有進一步往上的趨勢。

那力道頗有些不客氣。

他沒有動，隻是任由這些植物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他的腿被完全纏住，隻剩下上半身能動。

待到植物沒有明顯的動靜後，他才垂眸看了眼纏住他的植物，動作小心地避開它們解下了身上的披風，再将披風輕柔地披在了帕米拉的身上。

那些植物緩慢往上的趨勢頓了下，然後有些遲疑地，頗為猶豫地搖了搖葉尖，仿佛一個疑惑的歪頭。

他伸出手，觸到葉尖，任由葉尖在接觸到指尖的一刻迅速纏繞上他的手指，将他的手腕束縛住。

在又停頓了一會兒後，彎曲纏繞的葉尖才又乖巧地收回到他的指尖，剛剛的舉動仿佛隻是與他打了一個招呼。

他腿上纏繞的那些也慢慢放松了力道，除了正被他的手指勾着的這枝外，都紛紛退回了原本在的地方。

于是他又可以動了，但手指上始終有那一葉的微弱力道牽引着他。

他也不甚在意，隻是沉默地靠在帕米拉身旁的牆上，打開了手臂上的全息電腦，通過它來監視着哥譚的動靜。

白天的哥譚比起夜晚平靜了不少，但偶爾仍會有些動靜。他給了GCPD外勤組一個聯系的方式，将較為普通和正常的案件交給他們處理。而複雜和棘手的由他解決。

他操作着電腦調出哥譚各地的隐蔽監控，又和GCPD的警報中心連上線，确認了此時哥譚的情況一切正常後，又再次偏頭看向帕米拉。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但他可以清晰地聽見帕米拉清淺有規律的呼吸聲。

在被披上披風後，帕米拉的手腳終于伸展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将自己摟緊縮成一團，面上不安的皺眉也逐漸淡去，恢複為正常睡眠下的平靜。

他看着這一幕，此時的心情和帕米拉的神情一樣平靜安甯。

他此刻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樣滿腦子思考着面對不同情況下的艾薇要如何處理的問題，在他最糟的預想下，艾薇可能正要操縱她的植物殺人或已經産生了為植物推翻人類的想法。

現在這樣，她能安靜地躺在下水道裡沉睡的情況很好，比他所有的預測都要好。

他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轉回全息電腦上，手指在虛拟鍵盤上輕敲，繼續處理着哥譚那好像永無止境的事務。

在他謹慎避開的另一處下水道裡，那個奇怪的人依然搖搖晃晃地走着，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