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石指尖劃過發送鍵，鎖屏前最後看了眼聊天框裡李刻纏秒回的可愛表情包。

收起手機時，周身溫度驟降，他擡眸看向林躍然，聲線冷冽如淬了冰："半山公館？"

林躍然被對方突然轉變的氣場驚得一抖，低頭飛快滑動手機屏幕："嗯！半山公館，沈知行已經在群裡@我們半小時了。"

說着按下撥号鍵，電話剛接通就傳來誇張的哀嚎："沈知行！！！再催我們真要長出翅膀飛過去了！"

"翅膀沒有，超速罰單我倒是能幫你們領兩張。"沈知行的聲音從免提裡傳來，帶着三分調笑，"陳大少舍得從溫柔鄉裡抽出身了？"

林躍然瞥向沉默拉開車門的陳青石，捂着嘴憋笑："人家何止抽出身，現在冷得能把車庫凍成冰窖！"

他故意把手機舉高，好讓沈知行的笑聲更清晰地傳進陳青石耳朵，"不過話說回來，你提前到現場也不安生，又勾搭哪個小模特了？"

"冤枉！"沈知行誇張地喊冤，"我可是在認真工作，誰像某人——"話音未落，陳青石突然伸手按斷通話，發動引擎時油門踩得極重，車尾揚起的風卷着林躍然的驚呼聲消散在夜色裡。

"不是吧！連聽我和沈知行唠嗑的機會都不給？"林躍然系安全帶的手頓住，轉頭看着陳青石緊繃的下颌線，突然笑得前仰後合，"我說你這醋壇子，該不會以為我們聊的小模特是李刻纏吧？"

回應他的隻有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陳青石目視前方，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指節在方向盤上捏得發白。

林躍然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盤山路上回蕩着，仿佛要沖破雲霄一般。

他一邊笑，一邊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舞動，給沈知行發去了一條消息：

“救命啊！你可别再調侃他了，我感覺我今晚可能就要交代在這盤山路上了！”

陳青石冷聲“閉嘴，到了。”

半山公館的夜幕被霓虹與車燈點燃，超跑在鎏金大門前排成長龍。

踏入其中，水晶燈墜着碎鑽般的光，香槟氣泡混着頂級香水味漫過每個角落。

賭桌上籌碼堆成小山，模特倚着黑絲絨欄杆，腳下人造瀑布裹着碎鑽流淌。

泳池漂浮玫瑰，停機坪随時待命，連空氣裡都飄着金錢的味道。

下了車林躍然随手将手機仍在後座，後背挺直的模樣活像換了個人："青石，這半山公館看着是我在管，可老頭子在背後安了八隻眼睛。你前腳進門，你爸後腳就能收到消息。"

陳青石垂眸，周圍映出冷冽的光，仿佛根本沒聽見對方的提醒："那我化成灰進去？"

"喂！我在說很嚴肅的事！"林躍然随手拿起一杯香槟。

這時，被稱為"活寶"的沈知行突然從旋轉樓梯滑下來，頭頂還扣着個金色頭盔："各位大佬！我剛給陳叔叔的智能馬桶編了程序，下次他一沖水就能聽到《好運來》循環播放！"

"沈知行，你能不能幹點正事？"林躍然扯下他的頭盔往桌上一掼，水晶吊燈的光在金屬表面炸開細碎的星芒。

陳青石終于擡起頭，指腹摩挲着鋼筆上的家族徽章："三天後陳家要開季度總結會，我需要沈知行黑進集團服務器，把這半年的假賬和洗錢記錄做成可視化報表。"

他推過去一個U盤，金屬外殼還帶着體溫，"林躍然，你爸不是和董事會張老頭打高爾夫嗎？約他們去北海道，要走三天。"

沈知行突然蹦到兩人中間，誇張地捂住心口："我的天！這是要發動高中生版宮鬥劇嗎？要不要我順便給陳叔叔的私人飛機訂張去南極的機票？單程的那種！"

"你要是敢搞砸，下次被塞進南極科考隊的就是你。"陳青石起身時帶起一陣雪松香氣，黑色衣領口若隐若現，"記住，我們隻有七十二小時。"

林躍然望着好友的背影，突然笑出聲："沈知行，把你黑客團隊裡最厲害的幾個叫過來，這次我們要讓整個陳家天翻地覆——用最酷的方式。"

沈知行已經掏出手機瘋狂打字，嘴裡還念叨着："先從陳叔叔的車載系統下手！下次他啟動引擎，就會響起《最炫民族風》！"

夕陽透過落地窗斜斜照進來，将三個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波斯地毯上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

陳青石的指節在手機屏幕上輕點，冷白的光映得他眉眼愈發淩厲："明天我帶李刻纏來這裡玩，，你們把這裡重新布置好。後天開學前，必須給我完整的方案。"

他起身時帶起一陣冷冽的雪松氣息，黑色風衣下擺掃過皮質沙發。

“走了，最後再說一遍，把這裡重新布置好。"陳青石扣上袖扣，金屬碰撞聲清脆如冰裂，轉身消失在旋轉樓梯間。

林躍然剛抿進嘴裡的氣泡水差點噴出來，手指死死摳住水晶杯沿：“等一下，他是說——”他猛地站起來，外套滑落在地，“讓我把這棟四層的半山公館，連夜改造成其他的？！”頭頂的施華洛世奇吊燈跟着他的動作晃出一片刺目光暈。

沈知行慢悠悠把手機放下擡頭看着林躍然，金屬鍊條在腕間叮當作響：“那很慘啦～～～。”他故意拖長尾音，嘴角勾起促狹的弧度，“加油，陳青石喜歡的那位，可是位膽小又可愛的男生。”

說着抛了個飛吻，轉身時腳下的限量版皮鞋踩出清脆的響聲。

“沈！知！行！”林躍然抓起沙發上的靠枕狠狠砸過去，卻隻砸中虛掩的雕花木門。

他扯松領帶癱回真皮沙發，望着空蕩蕩的會客廳哀嚎：“我剛從R國飛回來啊！！”落地窗外暮色漸濃，将他的怒吼聲裹進盤旋的山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