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纏幾乎是撞開卧室門的，心跳随着指尖在屏幕上敲擊的節奏加快。

對話框裡跳動的光标仿佛勾着他的心，他飛快輸入消息，還特意加了個偷偷保存的貓貓表情包，點擊發送時連呼吸都屏住了。

手機震感傳來的瞬間，他差點把手機甩出去。「陳」字頭像旁彈出的提示讓他眼睛發亮，連拖鞋都沒穿好就沖向陽台。

夜風裹着春末的暖意撲面而來，對面12棟2單元的陽台透出柔和的光，陳青石倚着護欄，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眉眼溫柔。

李刻纏踮腳揮手，卻在對上那道含笑的目光時突然害羞，又躲回窗邊的陰影裡打字。

【我是帥哥】：（貓貓歪頭）我剛剛在陽台摔了一跤

發送完又立刻補充

【我是帥哥】：摔進了...你的心巴上！

對面的陳青石低頭輕笑，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李刻纏的手機幾乎同時震動。

【陳】：那需要我這個不會治病的醫生來現場急救嗎？（玫瑰花）

臉頰瞬間燒得滾燙，李刻纏扒着窗框探出腦袋，看到陳青石朝他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張新畫的簡筆畫，歪歪扭扭的小人摔在愛心形狀的雲朵裡。

【我是帥哥】：耍賴！你怎麼提前畫好的！

【陳】：因為我的心巴，早就被某人占領了

夜風吹得晾衣繩上的睡衣輕輕搖晃，兩人就這樣隔着兩棟樓，在手機和目光的交錯間，把平日裡說不出口的話全化作了帶着溫度的文字。

直到趙妮亞在樓下喊着"該睡覺了"，李刻纏才驚覺已經聊了快一個小時。

【我是帥哥】：那...晚安啦（月亮）

發送後又慌忙補充

【我是帥哥】：明天我還能跟着你一起玩嗎？

對面的陽台燈光突然熄滅，李刻纏正疑惑時，手機亮起新消息。

【陳】：嗯，晚安，我的月亮。（貓貓打哈欠）

抱着手機貼在胸口，李刻纏感覺心髒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他摸着發燙的耳垂退回房間，連被子都沒來得及鋪好就蜷成一團，屏幕熄滅前還在反複看最後那條消息，嘴角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下去。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映着少年微紅的臉頰，将這場跨越陽台的晚安，釀成了最甜的夢。

陳青石倚在陽台欄杆上，望着對面漆黑的窗戶遲遲沒有轉身。

夜風卷起他額前碎發，手機屏幕在掌心暗了又亮，鎖屏界面還停留在李刻纏發來的"晚安"消息。

直到确認那扇窗戶再沒亮起一絲動靜，他才輕歎一聲，擡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頸，轉身走進屋内。

暖黃的燈光亮起，他随意套上黑色風衣，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口袋裡李刻纏塞給他的薄荷糖紙。

鑰匙串碰撞的聲響在寂靜的樓道裡格外清晰，電梯下行時，他望着鏡面倒影裡自己嘴角未散的笑意，難得有些不自在地别開眼。

推開通往地下車庫的防火門，刺目的車燈驟然亮起。

林躍然斜倚在銀灰色跑車上，修長手指夾着的香煙明明滅滅，鏡片後的目光帶着幾分玩味："喲，陳大少大半夜不睡覺，在陽台上當望夫石呢？"

陳青石腳步頓住，冷睨對方一眼："林躍然你這是改行當私家偵探了？"

"私家偵探可沒我專業。"林躍然碾滅香煙，慢條斯理整了整西裝袖口，"我聽知行說你從陳家老宅搬出來，在群南苑租了間公寓——巧了不是，你那小男朋友也住這兒？"他故意拉長尾音，眼底笑意愈發促狹，"現在能稱小男友嗎？哈哈"

陳青石攥緊車鑰匙，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發疼。他擡腳踢了踢對方锃亮的皮鞋："少胡說八道。"喉結滾動間，聲音不自覺放軟，"隻是想離他近一點。"

林躍然挑眉，突然湊近打量他的表情，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天呐，陳家那位高嶺之花居然真的栽了！"

見陳青石臉色發黑，他識趣地後退半步，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行行行，不說了。不過......"他突然正經起來，"他們知道李刻纏嗎？如果讓他們知道李刻纏，後果什麼樣你是知道的。”

"我比你清楚。"陳青石打斷他，目光望向車庫出口外的夜色，"我不會讓他受委屈。"

話音未落，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李刻纏的消息跳出來——是張被窩裡露出半張通紅臉蛋的自拍，配文"我又偷偷開燈想你了（貓貓眨眼）"。

沈知行瞥見屏幕内容，毫不留情地笑出聲："啧啧，這戀愛的酸臭味......"話沒說完就被陳青石踹了一腳，罵罵咧咧鑽進副駕駛座。

引擎轟鳴聲中，陳青石望着手機屏幕輕笑，指尖在回複框停頓片刻，打下："快睡覺，明天帶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