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突然仰頭,在他臉頰飛快地親了一下。
這個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卻讓兩人都愣住了。
院裡的蟬鳴突然變得喧嚣,仿佛在為這一刻伴奏。
陸遠川的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蘇晚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般顫動。
下一秒,她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攬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晚晚!”陸遠川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陸遠川的指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陽光透過槐樹葉的間隙,在他們之間灑下斑駁的光暈。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唇畔,帶着松木清冽的氣息。
當兩片溫熱終于相觸時,蘇晚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
他的唇比她想象中更柔軟,帶着晨露般的濕潤,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木屑在他們周圍飛舞,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芒,仿佛時光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陸遠川的掌心貼在她的後頸,力道輕柔卻不容抗拒。
他的吻漸漸加深,像在品嘗最珍貴的蜜糖。
蘇晚能感受到他克制着的輕顫,那是鐵血軍人難得的失控時刻。
遠處飄來槐花的甜香,混合着木料的清香,萦繞在他們呼吸之間。
陸遠川的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耳垂,那裡已經燙得驚人。
陸遠川戀戀不舍地退開些許,卻仍将她圈在懷中。
他的拇指輕輕撫過她泛紅的唇瓣,眼底翻湧着暗潮。
蘇晚将發燙的臉埋在他胸前,聽着他同樣急促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個的午後,甜得讓人發暈。
小院上未完成的梳妝台靜靜躺着,見證着這對新人甜蜜的秘密。
。。。。。。
入住新家的第一天,夕陽的餘晖剛剛漫過窗棂,蘇晚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慶祝一番。
她從空間裡偷渡食材,來制作晚餐。
作為初來乍到的軍屬,誰也不會知道她帶了些什麼,而唯一的知情人陸遠川,此刻正在院子裡陪孩子們熟悉新環境。
這是蘇晚吩咐陸遠川的,不讓孩子過來廚房這裡。
不然,可能會讓聰慧的陸睿發覺,食材數量不對。
竈台上的火苗歡快地跳躍着,映照着蘇晚專注的側臉。
第一道必須是紅燒肉,她記得上次做這道菜時,不僅陸遠川多吃了一碗飯,連向來穩重的陸睿都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大娃和二娃也很喜歡這道肉菜。
這次她特意多準備了些,打算悄悄收進空間存着。
畢竟在這個物資緊缺的年代,肉香太容易惹人注意了。
第二道是回鍋肉,選用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煸炒得金黃微焦,再配上空間裡的郫縣豆瓣醬。
這是她和安安的最愛,小丫頭每次看到這道菜,眼睛都會亮得像星星。
砂鍋裡的筒骨湯已經炖了整整一個下午,乳白的湯面上浮着金黃的油花。
其實中午在供銷社隻買了一根筒骨,但有了空間的“補給”,這鍋湯格外濃郁香醇。
多熬些存着,日後煮面、炖菜都能用上。
最後是一盤清炒時蔬,翠綠的菜葉在鐵鍋裡翻飛,帶着春日特有的清香。
“需要幫忙嗎?”陸遠川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蘇晚回頭,看見他倚在門框上,軍裝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連睫毛都染成了暖棕色。
“來得正好,”
蘇晚笑着遞過一筐青菜,“把這些洗了吧。”
兩人目光相接,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溫暖與期待。
這是他們在新家的第一頓晚餐,是屬于他們六口人的小小慶典。
金烏西墜,飯菜的香氣已經盈滿了整個小院。
陸遠川将堂屋的四方桌擦得锃亮,六個碗筷整整齊齊地擺好。
陸睿踮着腳往每個杯子裡倒着大麥茶,茶水在電燈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開飯啦!”
蘇晚端着砂鍋走進來,濃郁的肉香立刻在屋裡彌漫開來。
她剛要把砂鍋放下,就看見陸遠川已經利落地墊好了防燙的竹墊。
兩人目光相接,他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接過砂鍋放在桌上。
桌上的菜肴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紅燒肉油亮紅潤,在碗裡微微顫動;回鍋肉泛着誘人的焦糖色,青蒜段點綴其間;乳白色的大骨湯裡,蘿蔔塊吸飽了湯汁,像一塊塊溫潤的玉石。
“哇!”
衛國的眼睛瞪得溜圓,小鼻子不停地抽動。
連一向穩重的陸睿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飯桌上,六個碗盛着乳白的骨頭湯正在放涼。
蘇晚正要落座,卻發現自己的湯碗被往右挪了半尺。
恰好是她習慣伸手的位置。
陸遠川正用筷子将她碗裡的紅燒肉肥瘦分離,動作娴熟得像演練過千百遍。
肥膩的部分被他不動聲色撥到自己碗裡,隻留下酥爛的瘦肉。
“辛苦了。”
他将最精華的肉塊夾到她碗裡,聲音輕得像拂過麥田的風。
蘇晚低頭抿了口湯,蒸騰的熱氣掩飾了她泛紅的眼角。
湯碗裡突然多了一塊炖得最入味的蘿蔔--圓潤剔透,用筷子輕輕一碰就會化開似的。
保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汁立刻溢滿嘴角。
衛國有樣學樣,卻被燙得直哈氣,逗得安安咯咯直笑。
陸遠川用筷子尾輕輕敲了敲衛國的碗沿:“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蘇晚小口啜着骨頭湯,看着四個孩子吃得香甜,連陸睿都比平時多添了半碗飯。
陸遠川的軍裝外套早已脫下,隻穿着件洗得發白的棉布襯衣,袖口還沾了一道油漬,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溫柔。
“慶祝我們喬遷新居。”
他忽然舉起茶杯,眼底映着跳動的燈火。
六個杯子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安學着大人的樣子,把杯子舉得老高,茶水灑出來也不在意。
窗外,一輪新月悄悄爬上槐樹梢頭。
屋内,歡聲笑語和着飯菜的香氣,将這個簡陋的小院,一點點填滿家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