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萊姆斯說,“我和西裡斯太熟悉彼此了,這種遊戲對你才有利。”
“…因為我能得到更多消息?”薇諾娜試圖跟上他的思路。萊姆斯點點頭。
薇諾娜裝作思考的樣子,半晌後才緩緩說道:“好吧。但是不能提過分的挑戰。比如讓人去要隔壁老頭的地址啊,喝下一隻金魚啊,當着所有人跳舞啊之類的。”
“當然不會。”
三個人放下酒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按照順時針的順序,第一個接受拷問的是西裡斯·布萊克。
薇諾娜率先發問:“為什麼你沒有女朋友啊?”
萊姆斯笑着說問得好。西裡斯撇嘴:“說實話,沒有看得上的人。”
兩人随即發出一陣倒喝彩聲。輪到了萊姆斯·盧平,在薇諾娜認知到這點之前,西裡斯就扔下了一顆核彈。
“你是不是喜歡過伊萬斯?”
薇諾娜被驚出一身冷汗。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尖叫,或者誇張的表情,沉默地看向绯聞的源頭。
萊姆斯愣了一瞬,坦誠道:“确實,她是個很迷人的女孩。”
薇諾娜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團迷霧。她本以為他們之間是一群男孩的開誠布公的友誼,可突然間就變成了樂隊成員般的錯綜複雜。
輪到薇諾娜了。西裡斯繼續發問:“誰是你的初吻?”
“威廉·黑根。幼兒園同學。”薇諾娜輕松地說。
輪到西裡斯了,萊姆斯依舊保持沉默。薇諾娜小心翼翼地問:“你也喜歡過莉莉·伊萬斯嗎?”
“不,我覺得她有點煩人,加上那個鼻涕精。”
在萊姆斯的次序裡,兩個人一言不發。他各看了他們一眼,笑着說:“沒關系的,朋友們,我不會因為你們挖到我最丢人的秘密就哭出來。”
“那你能多聊聊嘛?”薇諾娜試探道。
“什麼?”
“為什麼你會喜歡她?有什麼契機嗎?”
萊姆斯沉吟片刻:“…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她是個很迷人的女孩。她待人真誠、友善——”
“——除了對詹姆。”西裡斯不忘了補刀。
“…可憐的詹姆。此外,我覺得她知道了。”
…知道什麼?薇諾娜還沒反應過來,兩個男孩就交換了眼神,西裡斯小聲确認:“月亮?”萊姆斯點點頭,前者的臉色稍顯陰沉。
又輪到她了。西裡斯問道:“最後一個吻過的人是誰?”
梅林啊。“華納·紮比尼,”她沒理會他們的大驚小怪,“我當時覺得他很有魅力,而且一時沖動…你們懂的。”
“親愛的,你的品味比萊姆斯的還令人堪憂。”
薇諾娜的不滿(“那你最後吻過的人是誰?你媽?”)被萊姆斯勸住了,他問了西裡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接着無聊的公式也延續到了他頭上。
再次輪到薇諾娜了,西裡斯難得的語塞了。她聳肩示意他們提問,萊姆斯隻好問:“你的眼睛顔色…那是一種魔法嗎?”
“不,這不是一個秘密。是一場小意外,導緻我的右眼瞳孔被放大,所以才會這樣。”
兩人若有所思地點頭。薇諾娜望向西裡斯,他灰黑色眼睛裡閃着燭火的微光。
“那麼,西裡斯,你最近有看上誰嗎?”
他沉默着,用含笑的雙眼望着她。周圍的嘈雜被淹沒在心跳聲奏響的鼓點裡。
“不,我拒絕回答。”
“真遺憾,我們不得不為你想一個新的挑戰,”她輕聲說,咽下冰冷的酒水,回到現實。
“喝完這瓶蜂蜜酒?”萊姆斯打趣道。
“我有一個更好的。你站在桌子上大聲喊:斯萊特林是世界上最好的學院,薩拉查·斯萊特林,四巨頭之中最偉大的一個,你的遺産永垂不朽。”
在萊姆斯的高聲附和下,西裡斯·布萊克照做了。酒吧随即爆發出一陣小範圍的歡呼,薇諾娜和萊姆斯笑倒在一起。
西裡斯的臉上還保留着薄怒。他馬上開始了複仇:“輪到萊姆斯了,你遇到過最丢臉的事情是什麼?”
“有一件事情,tragically hilarious,”萊姆斯清了清嗓子,“我小時候在月圓之夜變身,大多是在一個森林裡。那時的體型很小,所以在某個晚上被五隻獵犬狂追。”
薇諾娜邊笑邊安慰他。西裡斯轉而對她說:“薇諾娜——為什麼你和迪戈裡分手了?”
不。她不和外人讨論前任:“我覺得…分手是一間很正常的事,”她演出了生平最迷茫的表情,“梅林啊,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大概是一些小事…”
“這真是彌天大謊!”西裡斯帶着殘忍的微笑,“你需要接受懲罰。”
“…好吧,我承認。懲罰是什麼?”
“…在所有人面前跳舞?”
“喂!我們剛開始說好了的,這是紅線!”
“你可以談一個附加條件。”萊姆斯開始了協商的藝術。
薇諾娜望着兩個得逞的男孩,眼裡閃過一絲靈光:“我可以去跳舞——但還要加上你們之中的一人。”
她掏出一枚銀西可,輕輕抛向空中:“正面是布萊克,反面是盧平。”薇諾娜向他們展示結果——“來吧,倒黴蛋。你就是我的附加條件。”
她站起身,血液被酒精稀釋,猛然沖向大腦。薇諾娜緩了一下,面色如常地走向角落的留聲機。
萊姆斯跟了過去,留下西裡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酒吧裡珍藏的唱片急需除塵,薇諾娜皺着眉,吹開上面髒兮兮的灰塵,試圖辨認上面的歌名:“你聽過這首嗎?”她遞到萊姆斯面前。
他多半也受了酒精的影響,半眯着眼睛,垂着頭靠近她,想要看清歌名:“聽過,我覺得很好聽。”
薇諾娜回過頭,試圖找到一個活動空間。萊姆斯揮了揮魔杖,咒語使一排桌椅擠到了角落。
她孤注一擲地放上唱針,女人略帶鼻音的歌聲甜美而俏皮:
Stop!Oh yes, wait a minute, mister Postman,
停一下!嘿,等一下,郵差大人,
Wait,Wait, Mister Postman,
等一下,等一下,郵差大人,
Please, mister Postman, look and see
郵差先生,快去看看…
If there's a letter in your bag for me~
你袋子裡是不是有給我的信~
鼓點清晰而緊湊,薇諾娜伴随着節奏跳步,雙臂放松,模拟出敲鼓的動作。對面傳來了一聲口哨——必定是西裡斯。
Why's it takin' such a long time?
為什麼要這麼長時間?
For me to hear from that boy of mine
這麼長時間才能得到我心愛的男孩的消息。
薇諾娜轉過身,看到了僵硬的萊姆斯。她擡眼微笑,雙臂伸向他。後者歎了一口氣,窘迫地走近她。
由于巨大的身高差,女孩不得不擡頭看着男孩,她牽過他的手,左右晃肩,試圖讓對面的高個子進入節奏。
就像洋娃娃教小熊跳舞,薇諾娜邊這樣想,邊抓過他的巨人般的手掌拍手。
I've been standin' here waitin', mister Postman,
我就站這兒等着,郵差大人,
So patiently,
耐心,耐心地等着,
For just a card or just a letter,
等着我的信或明信片,
Sayin' he's returning' home to me.
那上面說他會回家來找我。
薩克斯奏響了華麗的間奏,像一隻金色的天使在歌唱。薇諾娜牽着他的手轉了兩個圈,昏黃的燈光反複旋轉,像一個濃稠的黑洞展開在她面前。
黑色的長發在風中跳舞。她幻想自己穿着最愛的迷你裙,晴朗的陽光下,洋洋得意。她幻想有一個愛她的人,一個真正懂得愛的人正和她視線交彙,他們會長久地共享一個秘密的宇宙。
So many days you passed me by,
那麼多天你都徑直走過我,
See the tears standin' in my eyes,
看着我眼裡的淚,
You didn't stop to make me feel better,
但你并沒有停下。
西裡斯·布萊克凝視着這個世界上唯一生動的地方。少女撩開黑發,抽空對他眨眨眼,像天鵝一樣,驕傲而自由。
他被囚禁在孤寂之城中,在一座不能起舞的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