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你專門叫人做的隐藏門設計嗎?好奈斯。”
跟在時微寒身後,江枕西親眼看她拉動書本做的開關,轟隆一聲書架門就開始朝裡陷,慢慢往左邊挪。
“不止隐藏門,還有地下室。”
門後是一個兩人寬的平台,頂上吊着一隻燈泡,散下的光照亮所有角落,時微寒抱着箱子先進去,然後轉身看着進來的人。
“拉下左手邊的開關可以關門。”
“哦,好。”
江枕西順着她眼神望的方向看去,很簡單易懂的開關,就像高中時物理課上畫過的電路圖,一個圈加上一根豎線,就能閉合整個電路。
跟着她繼續往深處走,踩在石樓梯上的腳步聲在狹窄空間裡回蕩,明明燃上了這麼多的燈火,可還是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樓梯很快就走到了盡頭,那裡又是一小塊容身平台,江枕西邁下最後一個梯子,擡頭問道:“時微寒,你修這個地下室是為了遇見緊急情況好藏起來嗎?”
“為什麼這麼想?”她轉身朝江枕西看去,對她這個說法感到些許好奇。
江枕西撇嘴,眼神往旁邊瞥一眼:“電視上都這麼演的啊,專門修建一個地下堡壘,等到世界末日來臨的那天,好躲進去藏起來,免得被浩劫給帶走。”
時微寒把箱子抱去右邊,伸手推開緊閉的房門:“如果真到了這麼一天,光是躲進地下就能逃過一劫的話,那它的到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你到底修來幹嘛的?”江枕西朝她多走近了幾步。
時微寒身後那扇門修的矮小,被她身形擋的正好,比劃着大概一米六乘一米的規格,和平時家裡裝的門有很明顯差異,矮了那麼長一截兒呢。
“進來看看不就知道喏。”時微寒和她打啞謎,彎身邁過門檻。
小聲嘁了一句,江枕西跟着進去,揚起低垂的腦袋,仔細一打量,心裡一個勁兒的咯噔直亂跳。
誰家好人會在地下修一個靈堂啊,怕不是什麼壞胚子。
把手裡紙箱擱地上放好,慢條斯理的往上卷起了袖子,扭頭朝江枕西看去。
“現在知道——”
話凝滞在了半截的位置,瞧着她正一臉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時微寒撇下嘴角無奈笑了笑。
“做什麼要這般看我?是哪裡做的很奇怪嗎?”
自顧自的環視一周,也沒瞧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一切都好好的啊。
江枕西上前一步,仔細盯着她眼睛,表情一本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了。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對付設山她們。”
沒來由的一句話惹得時微寒皺眉,挽袖子的動作頓住,而後又繼續慢悠悠的卷上最後一圈兒。
“有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時微寒多少有些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江枕西指了指供桌上的六個牌位,又覺得這樣的動作不禮貌,雙手合十拜了拜,和她小聲說着。
“你這架勢弄得,我還以為你沒轍了,不想用正規途徑去破局,打算弄些歪門邪道去走偏方啊!”江枕西咬着牙,一字一句說的很費勁。
時微寒被她的話逗笑了,擡手揉了揉腦袋,頭發亂蓬蓬的活像一隻小金毛犼:“不會的,我們畢竟還是有這麼多人呢,集各家之想法總會得出破局的方法,遠不至于走這條道上去。”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行動?是決定先發制人呢,還是後起而搏之?”江枕西問了一句,餘光瞥着牌位上的那些個不一樣的名字,突然變得口幹舌燥,撕咬着嘴唇。
一共六個牌位,看木牌上篆刻的逝世時間,也就是說前前後後去世了六個人,可這六個人和她是什麼關系,竟然會讓她在這地下單獨開設一個靈堂來供拜。
“秘密。”時微寒晃了晃手指頭,屈膝跪去地上的蒲團。
“啊?”江枕西收回視線落她身上,眨巴着眼睛有些琢磨不清情況,“你簽了保密協議啊,這麼守口如瓶。”
拿出箱子裡的紙元寶平鋪在銅盆底,撕下一點紙屑做引燃物,點燃的火種扔進金燦燦裡,騰地一下升起撩目焰火。
“對啊,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說。”時微寒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嘴角帶着笑,就像是在捉弄人。
江枕西跟着跪在蒲團上,柔軟棉花托着膝蓋,免得和地面硬碰硬,最後惹來一片淤傷。
“什麼啊,怎麼還順話跟着走呢?”垂眸望着煙火,燃燒殆盡的完整形狀被重新放進去的元寶給一下撞碎,升騰起的煙灰像是被禁锢住,又灰溜溜落回盆裡。
時微寒嗅着蹿到鼻尖的香火氣,一呼一吸間吹散了不少,看它順着風流通的方向走去。
“因為本身就是不能說的事,不存在是順着話走還是不是。”
“行吧。”江枕西把重心壓在小腿上,手虛虛搭着,“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個靈堂修地上去,這裡空氣多不流通啊,待久了不會嫌悶得慌嗎?”
短短時間裡箱子裡裝的元寶就燒去了一大半,時微寒停手,靜靜感受着火盆裡透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