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聲響沒有誰消失得比誰快
沒有誰到來得比誰完整
沒有誰在雨裡，沒有誰不在雨裡」
-餘秀華《雨落在窗外》-
——
“wu～”由謝桉樹打頭，發出一陣起哄聲，夏之稭和焦千池附和。
反複咀嚼那幾個字，夾着嗓子學：“她不是一般人～”
芮聆一時臉熱，用叉子戳盤子裡的菜，狀似無所事的低頭。
郃擇零也歪頭，嘴角噙着笑，從下看她紅着的臉，哄人的調子：
“改、得、不錯啊。”
每說一個字，頭便靠近一分，心跳愈來愈快，白俊的臉就在眼前，根本沒骨氣推開。
從旁人視角看，就是諾大餐廳喧嚣好像都被屏蔽，唯獨此處最閃耀，少女低頭，隻看得見劉海遮住眉眼，臉頰淡粉，少年側頭，光灑在發尾，耀着光，目光隻落在她一個人臉上。
這十七八歲的悸動，實實在在烙在心尖上。
……
那天回家路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下了場大雨，整個城市籠罩在雨幕中。
芮聆在車上，拍了張窗外的水幕，玻璃上水迹絲絲縷縷，綿綿密密。
她那天心情還不錯，發了入校以來的第一條動态，沒有任何文案，就是單純一張圖片。
剛發出去的四五秒，就開始收到點贊的提示音，浏覽量不斷攀升，以十為單位的瘋狂上漲，跳動的數字代表着她獲得的關注量。
不容小觑。
粉絲量也在升，有太多人想實時關注她的動向。連前一天關注她的祁竹笙都被壓在下面。
開了免打擾後，和Eleanor 約在MONO咖啡廳見面。
每次來，Eleanor 總是提前到，坐在玻璃旁看外面被雨壓彎的花，手邊一杯卡布奇諾，一直等涼了還沒喝上幾口。
芮聆走過去坐下，還端了一份提拉米蘇，遞過去時，恰好見Eleanor 轉頭，戴着口罩，眼眶是紅的。
又被傷害了……
每一次見她都像開盲盒，永遠不知道她的近況是好是壞，有時心情非常好過得特别幸福，有時被她丈夫折磨得特别糟糕。
“這是小桃剛做的提拉米蘇，嘗嘗？”
Eleanor 接過，拿起銀質勺子，說了聲：“好啊。”
她摘下口罩，緩緩露出下半張臉，嘴角處有淤青。
正準備去挖蛋糕一角，突然，芮聆抓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覆蓋這冰涼的皮膚。
“離婚吧，Eleanor 。”芮聆說得很快也很認真，“再這樣下去你的生活會越來越糟糕，不要在人渣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着，Eleanor 另一隻手附在她的手上，良久後，緩緩推開。
“如果這麼做，我不能确保我可以拿走多少錢，甚至有可能會被他搞得淨身出戶……”
“我可以幫你！幫你找最好的律師，就慢慢磨，不可能就這樣日複一日的下去。”
芮聆說這話時明顯有些急了，音量提高了幾個度，Eleanor 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嘴裡，緩了緩情緒，道：
“還有我的孩子，如果我自作主張離開，我怕他們認為我自私……”
“相信我，如果你的孩子真正愛你，也會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考慮，他們更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人生。”
一滴淚緩緩滴在桌台。
……
“讓我再想想……就這一兩年的時間，讓我再想想……”
芮聆手機這時亮起，校園網最新消息，來自粉絲評論。
芮聆和Eleanor 同時看去。
祁竹笙：“記得帶傘哦。”
？？？
這是什麼好人路線？
這時Eleanor 手一頓，緩緩問：“你認識祁竹笙？”
芮聆點頭，想了下說：“認識，不太熟。”
這讓芮聆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問題不應該是她提出來嗎？
誰料下一秒，Eleanor 點頭稱贊：“她是個好女孩，你們有機會可以多交流交流。”
？？？
什麼情況？
芮聆完全懵了，Eleanor 怎麼會突然認識祁竹笙，又有這麼高的評價。
但作為小輩，也不可能反駁，隻是點頭微笑着應好。
……
這個插曲結束後，沒過幾天，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排名公布，被貼在了展覽牆上。
芮聆剛進學校，還是早讀時間，班上就沒幾個人了，她也被焦千池拉着往外跑，完全在狀況之外。
在路上才聽到說，是月考成績出來了，展覽牆邊上已經站滿了人。
“我們是不是來晚了？”芮聆還拿着一盒牛奶，雲淡風輕地問。
“是有點……”焦千池踮起腳，穿過一群人頭往牆上看，突然叫了聲：
“啊！芮聆！我看見你了！”
？
芮聆尋思着，這麼小的名字和分數，隔那麼遠就能看到？
她學着焦千池的動作，踮腳往那個方向看。
三張大頭照單獨占了一面牆，特别醒目，最左邊是一個戴黑框眼鏡的陌生男生，中間是她，右邊是郃擇零，下面是總分。
“這是什麼？”
“芮聆，你真的太牛了！”焦千池邊說邊指那幾張圖片：“這是每個年級的年級第一，按照譽禮的傳統，都會做成大頭照貼在牆上。”
她又踮起腳看了眼，特别激動：“你和郃擇零這顔值……真的太抗打了，那個高一的男生都能被自動屏蔽了……”
這贊歎聲一出來，芮聆這次多看了一會兒他倆放在一起的合照。
這是進校時學校單獨拍的證件照，兩個人還穿着同樣的制服，打不同顔色的領帶領結，皮膚不相上下的白。
男生細散的碎發垂在眉骨，鼻挺唇薄，眼睑懶懶耷拉着，神色閑散又淡，嘴角微扯着，略顯玩世不恭。
女生彎彎柳眉下，有一雙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臉頰瑩白透粉，薄櫻色的嘴唇柔軟豐潤，看着又乖又疏離。
沒辦法，兩人各自都耀眼，成對往那一放，天生就是焦點。
“Hu ……真是并肩同行啊。”焦千池無厘頭的來了這麼句感歎。
芮聆淡笑着，不說話。
“對了，這次的成績有人拍照發在校園網上了，快看！”焦千池這麼說着，還沒等芮聆拿出手機，就遞到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