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平安無事地結束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東野圭吾《祈禱落幕時》-

——

郃擇零眼裡閃過錯愕之意。随着他低頭，兩人距離不過寥寥。

近在咫尺的瞬間，他的回答清晰明了。

他說：“好。”

……

第二天又考了一整天的試，把理論科目都結束了。

下午臨時通知回班填一份心理調查問卷。

在穿過走廊時，芮聆一個人，午飯留到現在才吃，是一份三明治，她走得很慢。

結束鈴剛響的這會兒，人流量很大，大多本班同學在一個考場，三五成群，在經過芮聆時，聲音壓得很低。

校園網上的投票人數越來越多，幾乎覆蓋全校，這也意味着參與讨論的人數巨大，無疑成為校内的熱門話題。

這讓芮聆收獲了不少目光，甚至有人一步三回頭。

但她充耳不聞了。

到了班上，那強烈的打量遍布四周，到處是聚團，手機界面上的内容大差不差，見到芮聆，不乏有人換了個觀賞動物園表演的眼神。

有個平常愛鬧事的男生拎着制服外套，搭在肩上，走過來。

芮聆對他有點印象，他女神是祁竹笙，平常就愛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對着祁竹笙的照片開黃腔。

現在應該是打算維護上了。

隻見男生把芮聆攔在門口，說話尖酸又刻薄：“轉校生，想當小三去三班啊，我們班不才走一個？”

一句話，全班哄堂大笑，不僅笑現在的她，還有之前被搞到三班的餘茉，一點不留情面的活剝，好像在他們眼中，别人就是砧闆上的魚。

這個年紀的惡意和戾氣似乎都彙聚起來。

恰好郃思霖想從班門口進來，聽到這麼安靜，以為有老師，就準備從後門溜。誰想先看到芮聆站門口。

正準備打招呼，隻看見芮聆一擡手，手裡的三明治猛砸在男生臉上，沙拉醬糊了一臉。

那男生大喊了句“我靠！”

班上一陣唏噓聲，沒想到這麼個文靜漂亮的女生會回應得這麼直接又火爆，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男生本來就想出風頭，現在覺得丢了面子，扔了制服外套就想沖過來，可拳頭還沒落下，郃思霖從旁邊鑽出來了。

“幹嘛啊？”她皺着眉頭，手挽着芮聆。

男生一下停了動作，手僵着，他再怎麼有男子氣概，都不敢輕易動郃思霖，畢竟學校是人家開的，還是主人公的親妹妹。

“你煩不煩啊，還打我嫂子。”郃思霖睨他一眼，完全沒當回事，拉着芮聆往座位走。

這話一出，都沒什麼人開腔，因為她既維護了芮聆又表明了她的站隊意願，堵了好多悠悠之口。

平常愛跟她搭話的女生都沒靠過來了，剛剛才議論完人家自己認定的親嫂子，現在被啪啪打臉，目前也不敢多造次了，免得淪為台上那人的下場。

臉青一陣紫一陣，最後灰溜溜的回座位，繼續夾着尾巴做人，隻敢在背後嚼舌根。

位置坐定後，發現焦千池沒來，給芮聆留了張字條說自己去美術組一趟，回來一起吃晚餐。

這時候，剛好邊青弦從前門進來，身後跟着班嘉音，抱着一沓A3紙。

看到門口碎在地上的三明治，他敲了敲門，語氣斥責：“今天的值日生是誰？”

全班一齊往值日表上看。

“上來把這裡弄幹淨。”

哦……值日生是那個挑事的男生。

真是天賜巧合啊，那男生剛擦幹淨臉又要上去擦地，關鍵還不敢說怎麼搞的，自己完全沒理，咬碎了牙也隻能自己咽下去。

在他上去處理的間隙，班嘉音把調查問卷發下來，是很常規的心理調查。

包括了最近的學習狀态提問，壓力問題，還有些與家庭成員相關的問題，都是匿名回答。

芮聆做下來感覺挺順，她最近狀态都算不錯，沒什麼大問題，在家庭上更是其樂融融，絲毫不存在矛盾。

填表過去了十五分鐘，邊青弦讓大家交上來，從後往前傳。

她轉過去，看郃思霖還在寫，無意間看到在家庭關系那一欄有個問題：你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嗎？

郃思霖填的是否。

等收齊了單子，邊青弦通知了月考後的歌舞之夜活動安排和報名事項，就離開了。

班上恢複一片喧鬧嘈雜。

這時焦千池剛好回來，被拿球往外瘋跑的男生撞了一下，踉跄幾步，男孩們低頭看了眼她棕色的蝴蝶結，輕“嘁”了聲，也不道歉，做着跳躍投籃的動作離開了。

焦千池翻了個白眼，沒理。

走到座位上，芮聆在整理複習資料，也在等她，郃思霖在看報名表，她是學校舞蹈隊隊長。

“千池，剛剛填的心理咨詢表，我給你留了一份。”芮聆指隔壁桌。

“謝謝，我們現在去餐廳吧。”焦千池把畫筒挂在座位上。

芮聆收拾完起身，“走吧。”說完，又轉身問郃思霖：“思霖，要一起嗎？”

“不了，我還有點事。”

“那我們先走了？”

“拜拜。”

從教室出來，天空陰沉得可怕，仿佛快墜下來，梧桐樹葉胡亂飛着，讓人真正體會到，秋天切切實實的來了。

芮聆抱着手臂，縮了縮脖子，想着該戴圍巾了。

剛考完試，留校的人不多，她們打算去1号餐廳，離教學樓有挺長一段距離。

焦千池在踩上第四片梧桐葉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