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郃擇零不說話。

他不動聲色的屈起手指，頓了頓，卻又悄然松開。

“這不是坑，是愛。”

車很快停下來，在郃擇零家樓下，他好言好語的把芮聆哄了上去，最後輸的是隔壁房的密碼。

芮聆就站在一邊，抱着手看他，心裡有一點好奇，他在賣什麼關子。

密碼輸入完畢，一陣提示音響，門被彈開，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撲面而來。

站在門口就能看到，整個房子已經被裝修得差不多。

客廳很大，以溫柔的奶白色為主基調，沒有過多複雜搶眼的色彩，柔軟的沙發旁是一張淺灰色的毛絨地毯，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出溫暖的光芒。

風格和郃擇零家很像，不過他的更極簡，色彩更單調，但勝在芮聆還算喜歡。

看到芮聆倚着門，露出滿意的笑容，郃擇零單手撐在門框上，形成一個壁咚的姿勢。

她抿抿唇，捋了捋耳邊的頭發，沒躲開。

“喜歡嗎？”他低頭看她。

“挺漂亮的，但我不要。”

芮聆握住他領帶末端，輕輕一拉，距離又近三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低聲說。

聽到這話，郃擇零隻是淺淺笑着，另一隻手抓住領帶上的手，慢慢推下來，然後十指相扣。

“我又不是天下。”

不等芮聆反駁，他拉她到玄關處，從鞋櫃裡取了兩雙拖鞋。

“那些是什麼？”芮聆指靠在牆邊的包裹，倚疊如山。

“不知道還缺什麼，平常看到就買了，一直沒來得及拆，就越堆越多。”他邊說邊換鞋，又突然補充道：“還有些是郃思霖買的。”

芮聆換好鞋，看了一眼那邊，沒忍住說：“我想拆。”

就是一種執念，像刻在女孩子DNA 裡的，天生就愛網購拆包裹的執念。

郃擇零自然百依百順，右手輕擡：“拆。”

奇妙的一幕就發生了，兩個人關了門，也不走進去，就面對面坐在門口，抱着包裹在那蠻力拆。

芮聆拆出一盒投影儀，她手一頓，又轉身看了看牆上的120寸電視機，一陣無言。

注意到這動作，郃擇零慢悠悠和她解釋：“這個給你在卧室用。”

說完他展示了一下剛拆出來的烤箱，純白色，他說：“這個給你烤餅幹，插電的比較方便，廚房裡還有個更大的。”

意思是，她一下子同時擁有了兩個烤箱？

但芮聆的注意力沒放在這，她摸了摸它的白色外殼，問：“你還知道我會烤餅幹？”

“開學不是烤了一堆？當然，也被丢了一堆。”郃擇零抿唇笑她。

“這你又怎麼知道的。”芮聆輕瞪了他一眼，“我隻是出于禮貌，給新同學準備禮物。”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手又去拿另一個包裹，“你什麼時候入學我都知道，更别提餅幹。還有，這個學校大多數人都是勢利眼，你别對誰都好。”

一句話，既是陳述，也是提醒。

芮聆放在心上，但明面上沒說，前半段話也沒去細想。

後續拆出一些東西，發現也不止有郃擇零和郃思霖買的，還有别的朋友随便買的一些，而且各有特色。

比如郃思霖喜歡買一些好看但不實用的，一大堆jellycat 和醜萌玩具，夏之稭喜歡買小細節的生活用品，各色各樣的玻璃杯和香薰置物架，謝桉樹買的東西比較少，但比較财大氣粗，全是機器人，掃地的，唱歌的，什麼都有。

總的看來，郃擇零買的禮物都會比較針對個人愛好，能送到芮聆的心坎上。

就拿現在來說。

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引起芮聆的注意，她彎腰過去，把它從大堆包裹裡抽出來。

拆開裡面是一家高奢品牌的定制足球，設計簡約，線條流暢，印有特色logo ，關鍵有條鉑金色小字，印了芮聆的英文名。

“Cool ……”芮聆垂哞，凝神盯着那顆球，眼裡的喜歡快溢出來。

“你什麼時候訂的？”

這時郃擇零放下手裡的東西，細細看着她，沉緩道：“剛開學，操場上遇到你那天。”

“你還挺蓄謀已久。”芮聆盡量壓抑自己想翹起來的嘴角，裝作平淡道：“這個我帶回去了。”

“不行。”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買的，我們要交易。”

“你不是說你不是天下嗎？”

“我也沒說我有免費的午餐啊。”

芮聆被怼得啞口無言，靜默了片刻，須臾哦了一聲。

然後說：“那我出錢買。”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芮聆擡頭看他，語氣已經很無奈了，而郃擇零隻是屈腿坐着，瞳眸裡帶着幾分笑意，活脫脫一個混球樣，看着就沒安什麼好心。

幹脆她也耍無賴起來。

“你不是說這房子是我的嗎？”她抱着球，一臉認真問他。

郃擇零笑着看她，輕點頭，示意她繼續。

“那這些”芮聆指那堆包裹，“這顆球”她又微微舉起手，“還有這裡所有的東西，”她手指掃過客廳周圍……

“都是我的。”

聞言，郃擇零靜靜看着她，還是笑，眼睛微微彎着，眼神很亮又帶着光。

這讓芮聆微微一愣，開始想這人是沒脾氣嗎？

然後，隻聽到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我呢？”

？

“我也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