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會飛向某人的,我們都會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樣、閃閃發光的另一半靈魂。」
-薩拉·沃特斯《半身》-
——
本來以為他又在開玩笑,但擡頭看他眼睛,還挺認真。
暧昧似乎順着這話融于空氣中,抽絲剝繭地發酵,擴散開來。
“不要你。”芮聆把球放回盒子裡,絲毫不留情面地駁回了。
沒想到她拒絕的那麼爽快,郃擇零拿出一個剛剛拆的逗貓棒,輕敲了下芮聆的膝蓋。
“我還比不上一顆球?”
“你連這根逗貓棒都比不上。”
“打個巴掌給顆棗……”郃擇零拉她起來,“走吧釣魚大師。”
“去哪?”
“隔壁。”
剛出門,芮聆就想回家,包也不要了,讓郃擇零明天帶去學校。他哪裡肯,稍用力,就把人帶進去,理由很簡單,就是他餓了。
第二次進他家,居然又是免費勞動力,芮聆都開始懷疑自己是被追求者還是菲傭。
但這次不同在,郃擇零特高一個杵在旁邊看,眼裡有欣賞,更多的是敬佩。
對,就是敬佩,那種發自内心的佩服。
芮聆怎麼什麼都會,畢竟很難見郃思霖進一次廚房,頂多是去刨些水果飲料。
看着她從冰箱裡拿出五顔六色的菜,随便選了些就丢過來,郃擇零應時接住,靠在那幫忙洗,水開得很大,彈得到處都是,他衣服濕了一片。
“你把水開小一點啊。”芮聆拿他沒辦法了,耐着性子關了點水。
走近才發現,這少爺半天了就洗了一截白菜,兩隻手又白又細,拿着節菜就反複搓,沒什麼技巧。
好像洗得還不太滿意,眉毛皺着,碎發下的眼睛很專注。
芮聆看得想笑,這幅樣子估計在學校很難見到,一時沒忍住,拿出手機點開相機,定格在這一瞬間。
這樣的郃擇零,身形高挑,脫了針織衫隻剩白色襯衫,沒打領帶,衣袖卷起,露出半截手腕,燈光打下來皮膚冷白,那張清俊的臉在這一刻變得柔和。
會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受,好像隻要他在你身邊,心裡就會一片柔軟。
收了手機,芮聆開始研究起種類豐富的調料品,發現這些和上次來的時候用量差不多,大多都是沒開封的。
她沒忍住随便取了兩個下來,看保質期。
這時候郃擇零突然遞過來一堆綠油油的東西,問:“這什麼?”
芮聆看了眼,回答:“蔥。”
“那這個呢?”他又拿了另一把大點的,也是綠油油的東西。
“蒜。”
得到了兩個不一樣的答案,郃擇零看了看左右手,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長一樣嗎?”
……
芮聆嗔白他一眼,一時沒話講。
在生活經驗這塊,他實在算不上優等生。
最後擺在餐桌上的隻有兩碗面,各蓋着一塊荷包蛋,那堆扔過去的菜,洗好的隻有四節白菜,芮聆一直沒打斷他,不想打擊他自尊心和吹毛求疵的态度。
兩個人面對面坐,中間隔着氤氲熱氣,郃擇零換了件歐碧色的t 恤,正慢條斯理吃面,芮聆低頭刷手機,剛剛一瓶牛奶下肚,還沒什麼胃口。
一點開校園網,發現自己的名字挂在讨論榜上。
有個活躍度很高的高二生發了個投票帖子,針對祁竹笙和芮聆誰與郃擇零最為般配,很無聊的話題,卻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主要原因是郃擇零和祁竹笙這一對在學校裡是衆人矚目的情侶組合,無論是長相還是家境都非常出衆,郃擇零取得的成績太耀眼,祁竹笙行為處事太高調。
這對剛進入大衆視野的芮聆來說無疑是一個考驗,能拿出來說的隻有長相,成績還是未知數,家境更是衆人嫌,這樣大規模的引起注意還是因為炬火之争的殺出重圍,完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就這樣充滿論點的三個人被捆綁在一起挂在明面上争議,難免引起一場站隊風波。
支持祁郃組合的占多數,在評論區裡瘋狂甩這兩年多的合照,列出序号來說明兩個人有多搭,也在暗戳戳的給芮聆安“小三”的名分。
還有部分大力支持芮郃組合,許多都是看祁竹笙做派不順眼的人,和一些明事理的公正黨,表示芮聆沒明顯表态,怎麼看都是郃擇零一廂情願,何況這麼長時間來,他和祁竹笙之間都是女方在做表面工作,有名無實。
投票還在繼續,數字不斷疊加,兩個顔色的長條步步緊逼,一退一進。
代表芮聆一方的票數,始終在低谷。
她自己覺得挺無趣的,正準備關了手機,突然收到提示音。
上方彈出提示框——
祁竹笙關注了你。
?
這是在玩哪一套。
芮聆真的沒懂,早上還在冷言冷語地嘲諷潑冷水,說出的話像丢炸彈,下午就聖母似的在流言蜚語裡關注她。
半晌,還是關了手機。
她沒回關。
“國慶快收假那幾天,我和家裡人聊過。”郃擇零突然出聲,打斷一屋子沉默。
他擡頭看她,中間的霧氣早就散了,一下就能對上對方的眼睛。
芮聆把手機倒扣在桌上,攪了攪碗裡的面,已經坨了,她戳穿荷包蛋,流出蛋黃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