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事如神。
哄笑聲突然炸開,快把屋頂掀開,每個人都往夏之桔的方向瞥。
後者舉起牌,聳了聳肩。
牌上數字是“9”。
“籲——”長長的歎氣聲回蕩。謝桉樹汗顔,有些挂不住了。
幸運的是,一直不作聲的遲晨斯把牌丢桌上,甩了句:“我是2。”
“2”是男的!
謝桉樹立馬起身沖過去,一把抱住遲晨斯,連拍了兩下他的背,感慨着:“兄弟啊,你是真兄弟。”
遲晨斯疼得直皺眉,伸手去推他,沒推動。
“救兄弟于水火之中……”謝桉樹還在輸出。
“我行程的事……”遲晨斯緩緩開口。
沒說完,謝桉樹手立馬松了,幹脆,利落,生怕他繼續說下去,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擡手示意郃思霖遊戲繼續。
第二輪抽牌開始,這次的國王是……祁竹笙。
從始至終她完全置身事外地看熱鬧,偶爾和幾個小姐妹竊竊私語,看到國王圖樣,還有些詫異。
郃思霖這次一聲不吭,連帶着火熱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尴尬。
她們的關系很敏感,芮聆感覺到,但礙于祁竹笙和郃擇零之間的關系,不好多揣測。
空氣都安靜了,隻等“國王”指令。
“嗯……”祁竹笙捏着卡牌一角,想了很久才說:“1号捏一下6号的耳垂吧。”
“切……”這懲罰太輕,引起“民憤”了。
暗光流離下,芮聆觀察着祁竹笙的神情,她一臉釋然,好像認準了要從輕了說。
不管她圖什麼,自己都是慶幸的。
芮聆翻開紙牌,數字6。
“我去!”謝桉樹喊了聲,實在是驚訝,畢竟芮聆一直不說話,和在座的都不太熟,沒料到會點到她。
不過還挺想看她和别人互動,留點别的印象,在學校隻知道是高二的大花瓶。
如果對象是誰都很刺激吧——
就這麼想着,桌上又甩出一張牌,數字1,芮聆順着往上去看它的主人——郃擇零伸着兩條長腿大喇喇地坐着,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去……”又是謝桉樹,語氣意味深長,眼神也意味深長,一個勁往祁竹笙方向瞥,好像在說“你自己選的啊”。
越瞥就越想笑,謝桉樹一個人低着腦袋,笑得肩膀微抖,身旁的夏之桔埋着臉,似乎也在憋笑,脖子微微發紅。
一個女生“嘁”了聲,翻了個白眼,不爽寫在臉上,替祁竹笙打抱不平。
祁竹笙自己臉黑了一個度,得體的笑容有些僵,捏着卡牌的手泛白。
“快開始呀。”郃思霖興緻勃勃,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沖她哥眨了眨眼。
郃擇零和夏之桔換了個座位,坐在芮聆旁邊,帶着一陣清冽的冷杉香飄下來。
芮聆長長地,舒了口氣,再慢吞吞地轉過去看他。
一下子,就對上那雙噙笑的眼睛。
世界仿佛按上靜音鍵。
腦海裡的回憶瞬間上湧,昏暗燥熱的房間,相貼的肌膚,柔軟的唇畔,突然,又荒唐。
罪惡感一次一次襲滿全身。
這時郃擇零擡起手,指尖觸過耳上輕薄的皮膚,細碎的火星子砸在心上,燒起一片燎原,引起一陣酥麻的顫栗。
芮聆一瞬間停止思考,屈指抓向手邊的抱枕,抱枕上的花紋已經被攥得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眼神間的波動如同潮湧。
他松了手,驟然拉近距離,毫無預示地将芮聆的碎發撩到耳後,像一片羽毛輕輕刮在心尖,惹了陣癢。
做完,就退開,不拖泥帶水。
他一貫慵懶從容的面容仿若霧氣彌漫,卻有仿佛染血的鋒芒破開迷霧,直穿芮聆眼底。
滿室昏暗,那溫熱的指腹綿延點火。
就像——耳尖生玫瑰。
“啊——”郃思霖激動地快跳起來,“怎麼,這麼,賞心悅目啊。”
“你可别亂磕。”謝桉樹看一眼她,又看一眼祁竹笙。
“好配……真的。”郃思霖才不管那麼多。
祁竹笙一直看着芮聆,抿起唇,眼裡愠色漸濃。
粉紅泡泡破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場風暴的醞釀。
這地方,真是一秒都不能待了。
芮聆猝然起身,拿着包,假意看了眼腕表,故作慌張:“思霖,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沒等郃思霖回答,芮聆就往外走,遠遠地說着:“學校見啊,拜拜。”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剛出門,就坐上李叔的車,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與此同時,手機裡彈出校園網的最新消息——
狀态人:祁竹笙。
文案:思霖生日快樂呀。
附了一張圖片,會場的背景,還是白天,應該是提前拍的,她在前面自拍,郃思霖和郃擇零在後面說話。
一張圖片,女主人的姿态擺得很明顯。
所有的因果掙脫藤蔓,破雲沖天,芮聆心裡清楚,她和祁竹笙,這梁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