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服了……”

後桌女孩發出抱怨聲，擡起手臂，伸了個懶腰，剛睡醒，眼睛還倦眯着。

周遭幾個女生立馬湊過去，把她圍在中間，親熱地把手臂搭上去。

沒了剛剛的盛氣淩人，像換了副皮囊。

芮聆聞聲轉頭看了眼。

人群中間，那女孩紮着雙馬尾，過長劉海下巴掌大的臉，眼皮很薄，杏眼微翹，清新可愛。

她撐着手臂，沒注意到芮聆的目光，看樣子習慣了阿谀奉承，照單全收。

“每個學期都要給他來一遍榮譽的洗禮，又要回家作比較了。”女孩自言自語，看着不大高興。

叽叽喳喳的女聲迎合上來，假意抱怨，語氣裡掩蓋不住的激動。

“思霖，你說你哥哥太優秀了吧，這得配什麼樣的女孩啊？”

旁邊一女孩扣着指甲上的碎鑽，輕嗤：

“什麼樣的？祁竹笙那樣的啊，闆上釘釘的事情，哪輪得到你。”

“你——”提問的女孩漲紅了臉，又擠不出反駁的話來，隻怒瞪了眼。

接着有人發出哼笑聲，嘲諷意味不留情面地擺在明面上。

她們對同伴，保持同樣的刻薄。

這時，芮聆感覺到有人輕拍她的右肩，她再次回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聲音驚喜：

“你是新同學？你好漂亮啊。”

“你好。”芮聆笑着回她。

女孩挽着她的手，語氣親昵：

“我叫郃思霖，交個朋友吧仙女姐姐。”

郃思霖很自來熟，嘴也甜。

雖是同齡人，芮聆卻有大周圍人三四歲的氣質，可能是那雙眼睛，清淡如霧，透着不驕不躁的氣度。

“好。”芮聆聲音柔和。

——

下午，天晴了。

烏雲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下，照亮了濕潤的大地，萬物熠熠生輝。

洗手間，兩三個女生在鏡子前噴香水，漏出幾句話來。

“新來那女生長得不錯啊。”

“有什麼用，‘三沒學生’的名号挂着，我都替她尴尬。”

“她不是和郃思霖搞好關系了嗎？”

“和郃思霖關系好的人多了去了，她繃得住多久啊，等着過兩天連她名字都記不住了吧？”

“哈哈哈哈…我還挺想看她難堪得再做次自我介紹的樣。”

“别，nobody cares啊。”

砰！

芮聆甩開門，撞到另一扇門上，發出巨大聲響，驚擾了正在談話的女生，她們從鏡子裡看到芮聆的臉，愣成一片，立馬收聲。

周圍飄着淡淡的玫瑰和茉莉的香氣，寂靜。

難聽的話剛出口，被主角當場抓包，芮聆看着她們，掃過每個人的臉，好像要記住她們的長相，女生們顯得尴尬。

芮聆這時開口，“如果你們對我有意見，請發信息給我。”

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說：“不對，我們好像沒有聯系方式”

“看來我們還沒有熟到你們能對我有意見。”

她唇邊淡淡勾起笑，溫婉的氣質帶着絲絲冷意。

不顧及幾個人難堪地面面相觑，洗了手，就出了洗手間。

走廊上，焦千池靜站在那，等她出來。

兩人沒多說，去操場上體育課，經過一個小垃圾桶，裡面塞滿了精緻的禮物。

熟悉的盒子和蕾絲帶子。

芮聆收回目光，沒多看，一點臉色都看不到，似乎與她毫不相關。

焦千池也識趣，跟着一起無視了。

這種事，在譽禮最為常見，這幫權貴人家的孩子，身段高，性子傲，有固定的圈子，什麼都享受最好最優。

這樣的禮物，隻覺得寒摻。

當階級成立了，一旦穩定固化，窮人變富人難，真心換真心也難。

……

從教學樓到操場，花了五分鐘。

夕陽揮灑下金色的光輝，将跑道映照得格外明亮，學生奔跑流汗，青春勃發出它最璀璨的光來。

看台上坐了不少女孩，往足球場上盯，三五成群地議論着什麼，顯得興趣盎然。

順着目光，芮聆看過去——

邊線上站着個男生。

隔得遠，長相氣質帶着極緻的吸引力。穿着譽禮的制服，沒打領帶，露出白皙的肌膚。

身段筆挺，混不吝的插着兜随意站着，額邊頭發被風微微吹起，右手拿着半邊蘋果，偶爾慢條斯理的咬一口，臉頰微微地動，懶散又漫不經心。

“這就是郃擇零。”

焦千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