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怎麼描述才能讓年輕的你明白，在綠色已經占領春天而蓓蕾即将盛放的四月，你的泥濘人生頓時芬芳起來。」

- 簡媜《我為你灑下月光》-

——

話音落，一顆足球從球場滾過來，徐徐停在芮聆腳邊。

場子内一個穿白色球服的男生束右手，沖這邊勾食指，示意她發球過來。

芮聆右腳點球，猛地一發，直過飛網！場上人愣半晌有了反應，發出起伏的“我靠”！球速太快，角度太刁鑽，沒人來得及救球，守門員也忘了撲。

“進球那個誰啊？”

郃擇零撩起眼皮，看過來，随後定在這兒。

她安靜地站在那，睫毛下的雙眼淡漠又溫柔，微卷的長發随意散開，衣袖卷起，提着透明塑料袋，裡面四五瓶一模一樣的牛奶。不聲不響，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芮聆。”

全場如潮的視線盯過來。

“長這麼漂亮，我怎麼沒見過。”

“高二新來的。”

……

她吸管戳破牛奶盒，跟着焦千池在看台落座，身子稍稍後靠，手肘搭在腿上，微風輕輕吹着頭發揚起。

一個女生在場内走，看着這邊，擺着高傲姿态，最後停在郃擇零身邊。

一聲哨響，全場呼聲高漲。

焦千池目不轉睛地盯着強烈攻勢，芮聆則看場邊。

郃擇零仍沒上場，光影落下來，額前碎發斑駁在高挺的鼻梁上。

片刻失神。

這個人存在感太強，把無數目光抓住，讓人忽視不得，吸引看台上的女孩越來越多。

下半場打得躁，高三熟練度高，高二被壓得緊，芮聆拉起焦千池的手準備走，卻被焦千池拉了回來，聲低：“啊芮聆，你快看。”

她順着焦千池的目光看過去，台下，那女孩主動牽起郃擇零的手，他沒拒絕，任由她羞澀地抓緊他襯衫的衣角，兩人的側臉看得人激動不已，好一對金童玉女。

全場人哄鬧起來，有男生在一旁大笑。

“走了。”芮聆說道。

她起身，搖了搖手上喝完的空盒，對這些事不太關心。陽光灑在她頭發上，耀着光。

隔壁座的男生在同伴三番五次地催促下走過來，擋住去路，他躊躇着喊了聲：“芮聆。”

她看他，焦千池也看他。

“方便給個聯系方式嗎……我不在乎你的……”他看向她的領結。

“不方便。”芮聆打斷，她一字不頓回答。

男生愣了一下，尴尬地說了聲“再見”。失落離開。

“啊？”焦千池順勢牽她一起走，“芮聆，你沒有男朋友啊？”

“嗯。”她輕輕點頭，“沒遇到喜歡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剛說完，芮聆走在焦千池旁邊，天空忽然下起了密集的雨點，遠處傳來狂風吹散樹葉的聲音。

她口袋裡的手機發出“嗚嗚”的震動聲，她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手機屏幕中短信顯示：【今年秋天江南都刮台風了，聽說帝都冬天會有場暴風雪。】

【你注意保暖哦。】

風卷起樹葉，搖搖晃晃地飄落在芮聆的頭上，她摁滅屏幕，回應焦千池：

“在暴風雪裡承諾，到死都隻愛我。”

大雨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校園陷入朦胧的濕氣。

教學樓門口，奔逃的人群中有人撞到了芮聆的右肩。

她踉跄一瞬。

擡眼去看——

與郃擇零視線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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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一班。

班上氣場變了一個度，不同于早上的冷漠和死氣沉沉，好像多了層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