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完全沒有替她解惑的意思，臂彎撈起風衣，先一步離開。

兩人都要下樓，秦書走到電梯間的時候，隻看到不斷下降的樓層提示。

相鄰的電梯門打開，秘書落後她一步進去，按關門鍵。

昨日之事重現，秦書眉心一跳，想明白左骁的言外之意。

欠他兩次。

一次是讓他幫後輩宣傳。

另一次是求他續約。

他斤斤計較，都給她記着呢。

“……”

誰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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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開了整整一上午。

高強度工作後，秦書難免精神疲憊，放下咖啡，叫住收拾東西的鄭升：“你叫左骁下樓吃午飯，順便把生日直播的事定下來。”

心髒做了回過山車，鄭升答應：“好的秦總。”

秦書拿着車鑰匙，“我在樓下等你們。”

趁等人的功夫，秦書打開微博，如她所料，熱搜前五都和星輝有關。

#左骁上課素顔三連拍#占據榜首。

【@左骁：上課ing[努力]】

三張自拍角度差不多，其中包含星輝徽章、課程ppt、認真聽課的藝人們等要素，完美符合秦書要求。

評論區熱鬧非凡。

【大哥，我也在上課[流淚]】

左骁回複：【加油】

【大哥大哥，你什麼時候進組啊？】

左骁回複：【下個月】

【姐妹們，羅越的照片有骁哥！他說很多人都錄像了，以後還會剪vlog！】

左骁回複：【火眼金睛】

比羅伯特還人機。

秦書腹诽，唇角的笑卻始終沒放下。

“咔哒咔哒。”

秦書循聲看去，高大的身影擋住副駕駛車窗，被拒之門外的怨氣有如實質，她連忙解鎖車門。

車門打開，左骁彎腰上車，将車内環境打量一遍才系安全帶。

秦書啟動車子，往旁瞥去一眼。

上回坐她副駕的人是路雲傾，她喜歡大空間，一上車就把車座調到很後面，眼下正好方便了左骁一雙大長腿。

秦書收回視線專心開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周身氣壓瞬間又低了兩度。

蹭車還不高興，難伺候。

餐廳距離公司半小時車程，私密性很強，備受政客和商人青睐。

三人邊吃邊聊。

鄭升說：“今年不是閏年，沒有29号，按以往慣例28号晚上七點直播。”

秦書點頭，“環節呢，和往年一樣嗎？”

左骁夾菜的手頓了下。

“大差不大，”鄭升回憶策劃書，“三月份《獵風》開播，李導想借機宣傳，屆時會安排女主演和男二号連麥。”

左骁配合劇宣，但不接受炒cp，宣傳重點是友情向。

“今年加入了粉絲投票，讓他們決定左骁直播時的着裝、晚餐和表演歌單。”

粉絲團的線上應援已經開始了，鄭升最近一直在超話沖浪看許願帖，“粉絲對《少年》這首歌呼聲很高，我建議提前談版權。”

“不唱這個。”

旁觀者左骁終于參與進來，或許是包廂内溫度比較高，柔和燈光下，他耳尖泛着淺薄的粉。

“27了，還少什麼年。”

鄭升沒想到是這個反駁角度，抓了下頭發，“話不能這麼說，上個月我還接到請你演高中生的劇本呢。”

秦書實在忍不住輕咳一聲。

左骁耳朵更紅了，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行，剩下兩首唱土味DJ。”

他越說越順：“再給我買一頂藍色假發，把緊身褲豆豆鞋加入粉絲投票列表。”

“我怕了你了！”鄭升叉音，“不唱就不唱，你千萬别想不開，我不想跟你丢人。”

說完，他拿出喝酒的氣勢将芒果汁一飲而盡，嘟嘟囔囔：“這麼熟練，不會真是非主流吧。”

秦書用手遮住半張臉，想起為數不多的青春記憶中，堪稱濃墨重彩的一樁往事。

左骁剛轉學過來就趕上了國慶聯歡會。

他憑借超高的人格魅力籠絡了一幫同學，其中包括面癱班長和貴公子學委，一幫人站在講台前面搞葬愛，扯脖子唱《死了都要愛》，青筋都快崩開了。

那之後，班長和學委整整半個月沒來上學，有關他們組隊的原因更是絕口不提。

任誰也想不到，左骁撇下偶像包袱整活，隻因秦書随口一句：“非主流？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哒。”細微的一聲，左骁放下筷子。

秦書回神，作為左骁黑曆史的源頭，偷笑确實不地道。

敲定了大緻細節，三人返回公司。

沒工作的時候，左骁不是宅在酒店休息，就是和朋友小聚，從秦書車上下來，他大搖大擺換車跑路。

秦書下午和律師有約，折騰一趟就是為了送他們，于是掉頭跟在左骁的越野後面過了升降杆。

巧合的是，兩人目的地相同。

秦書剛把車停穩，車門被人從外一把拉開。

左骁左手抵着車門，陽光灑在他身上，給發絲鍍上一層耀金。

居高臨下的目光流露一絲玩味，“幹嘛，跟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