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少一心想讨好他的心上人——師門千金,靈兒妹妹。
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指哪打哪。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圖靈兒早已芳心安許,她愛慕的是姑蘇孫氏三代單傳的這輩嫡系長孫——孫文傑。
沒錯,就是拍賣會上那個拿繡花針的孫婆婆的孫。
孫氏是女子當家,祖上四五代人都是招的上門女婿。
三代單傳的孫文傑自幼也被定了娃娃親,即便他對師父家的小師妹有好感,卻也隻敢停留在朦朦胧胧的暧昧中。
圖靈兒當然知道對方有未婚妻,也享受黃師兄對自己的好。
三人産出了頑固的三角關系。
黃大少雖然纨绔,卻也能感受師妹的左右為難,故而将人都邀請來家做客,順便彰顯一下家族勢力,好在師妹面前長長臉。
可等他們把後院的機關遊戲都通關,傀儡把戲都拆穿後,這群天之驕子瞬間就無趣起來。
黃大少本着地主之誼不想冷場,就提了還有另一處曆險之地——南邊寒潭。
出了城門,一路往南,此時,才不過秋分,水面已經結一層三寸之冰,隻在岸邊步行就已遍體生寒。
寒潭如鏡,風一吹,憑空刮出層層冰棱水花。
此地甚詭。
有靈氣護體的一衆卻興緻盎然,覺得不虛此行。
黃大少打頭,帶着圖靈兒在前面有說有笑。
他講别看此地偏僻,卻是他們黃泉鎮的生命之源。
講到興起出,黃大少飛到冰湖上,打算折了一根冰棱回來,贈與師妹把玩。
見他如此,其餘幾個男修紛紛效仿,賽起比誰飛得最遠取得最美的來,又逐漸發展成炸潭裂冰聽響。
幾方用靈力打起水漂,沒了師門監管,這群修士好似脫缰的野馬,玩得樂不思蜀。
突然,潭底驟然暴起虬龍般一道驚天水柱,将幾個采冰的沖飛了出去,狠狠抛落在亂石的戈壁灘上。
驚得一衆大呼“小心”,随即擺開劍陣。
孫文傑靈力在掌心凝聚,一掌拍向冰柱:“雕蟲小技,也敢裂潭?”
被摔之一的黃大少自覺丢人,一根鯉魚打挺蹦跶起身,拿着把祖傳的青光寶劍,一馬當先地飛到動靜出,與之對峙。
那劍身上有兩道古老的夔龍符文,隐隐冒着靈光。
劍鋒倒轉,引動深潭漩渦。
逼得潭中水怪越水而出,顯出原形:
人身魚尾怪。
魚魃身形巨碩無比,散發着濃濃的腥味,渾身覆蓋堅硬而焦黑的鱗片,雙眼如巨大燈籠在昏暗的環境中閃爍着猩紅駭人的光芒。
好似被攪了美夢的安甯,魚魃怒吼一聲,揮動巨擘,一爪子将青光劍打飛。
巨大的魚尾一擺,激起的浪花悉數化作道道利刃,誓要将人碎屍萬段化作魚食。
劍陣被劇烈震動,防禦罩上的裂痕飛速擴大。
頂不住了,撤!
圖靈兒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笛,一道清揚婉轉的笛聲傳開,形成一道無形的音波屏障,将幾人護住,開始往後撤離。
正式出城走了一遭,花載酒才将整個黃泉鎮的布局盡收眼底,瞧個真切。
鎮形按陰陽八卦城坐北朝南而建,上城住着修士,如段城主黃員外他們這些本地所羅門。
下城的山陰背面留給見不得光的廢材廢物們,如二狗他們這些人。
收留花載酒的公孫大嬸憑一手好刀,因一技之長混個溫飽居中間位置,做過渡人。
跟着黃大少他們一行人留下的蹤迹,花載酒與二狗兩人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就去救人。
被公孫大嬸知道後,立即安排了後援,暫且不提。
花載酒和二狗趕到時,正巧瞧着這幫纨绔子弟吓得屁滾尿流。
除了魚魃的怒吼聲震耳欲聾,還有兇猛的妖魔:
白毛怪猿左右捶胸在吆喝,好似許久不打獵,突然看見獵物的狂歡;
腰肢婉轉的美豔蛇身人面婦人吐着芯子,滴滴答答流口水準備開葷。
花載酒原地定住:這是捅了什麼妖怪窩?
二狗:哎,你說好端端的,惹它們幹嘛?
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花載酒掐訣起符,揚聲:“都快過來!”
吳管事給的傳送符陣被啟動。
原地憑空畫了一個黃色圓圈。
生門當前,天雷門衆修士一個比一個迅速,飛撲而來,生怕自己落下。
圖靈兒在最後一個,黃大少想折身回去:“靈兒妹妹,我這就來救你。”
花載酒:好熟悉的纨绔音。
未免節外生枝,他喊道:“攔住他!”
二狗得令,果斷出手将人拉住。
黃大少被擋,還是被個仆從攔住,甚是氣憤,罵罵咧咧到:“你做什麼?狗東西趕攔本少爺!”
這下,花載酒确認了:噢,原來真的是你。
玲珑塔八層拍賣會的那個纨绔敗家子,就是你了吧。
旁邊,孫文傑已經伸手将落後一步的圖靈兒拽進陣内,同時沖花載酒點點頭。
但被這麼一耽擱,還是晚了半步,花載酒啟動傳送時,一隻山魑撲了過來漏出鐵嘴鋼牙咬在陣法上。
山魑人面猴身隻兩三尺,是個獨腳小矮猴,但行動迅猛,疾行如風。
沒抓到人,就沖傳送陣裡半消失的修士發出桀桀之音,笑得一衆背脊發涼。
果不其然,法陣還是出了意外。
并沒有将人安全送回鎮上,而是失效在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