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倒是熱鬧,”陳會安喝着據說是天界最好喝的飲品“糯珠糖味香”,“我以為會和話本子說得一樣一闆一眼的呢。”
宋學儒不喜這水,隻看着陳會安嚼得起勁兒:“大部分神都是凡人飛升來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性在的。”
“哦?凡人飛升?那飛升的條件是什麼?難不難?”陳會安問,“我之前聽東風将軍說明竹你是文轉武,這是真的嗎?為啥呢?”
“會安問這麼多,要讓我先回答哪個?”
“我……”
“凡間話本上的帝君不假,但那是這位的父親,也就是上一屆帝君,”宋學儒抿了口“糯珠糖味香”,“糖放的有點多,下次我試試加少一點。”
“啊?”陳會安反應過來,原來宋學儒是在回答之前自己的問題,“你們天界……還是……世襲制?”
“不是,”宋學儒答道,“我們今天見的這位是永升帝君,是不可多的天生雙靈識,實力不可小觑,隻是恰巧是上一位的孩子。”
“天生雙靈識?”陳會安不懂,“那他不是凡人飛升?”
“對,”宋學儒點點頭,“是永升的父親在位時與花神的孩子。”
“花神?”陳會安瞪大了眼,“勝收?”陳會安心道勝收兄看着年輕,原來已經誕下一子了,怪不得赫暄這麼害怕她的女态,應該還有愛而不得的原因。
“不是,”宋學儒回答,“這位花神仙逝已久,我沒見過,勝收是這幾年才當上的花神。”
“花神同屆有多人,分門别類下去可能數不勝數,勝收同永升的母親一樣,都是所有花神的總管事兒,在人間俗稱……頭頭,”宋學儒繼續道,“但那位花神實在是神秘,以至于大家都除了知道她是花神,其餘的都不知道。”
“連畫像也沒有?”陳會安問。
“沒有,”宋學儒答,“聽說在永升出生的時候,就仙逝了。”
聊到一半到了飯點,陳會安餓得肚子“咕咕”叫也沒好意思開口。“你若是餓了,要告訴我,”宋學儒歎了口氣,“有事兒要說,不要老是讓我猜,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家夥,”他站起來,“走吧,我去給你露一手。”
“明竹居然還會做飯!”陳會安“蹭”地一下站起來,又想起自己剛剛喝的那杯“糯珠糖味香”也是宋學儒調制的,“能吃到宋武神做的飯,實屬我陳某的榮幸。”
宋學儒笑道:“你别抱有太大幻想了。”
兩人去了竈房,陳會安一邊給宋學儒打打下手,一邊去打望宋學儒在做什麼。“有什麼愛吃的嗎?”宋學儒切着小蔥,“有忌口嗎?”
“都沒有,”陳會安搖搖頭,他本就不是什麼富家公子哥,哪知道什麼是好吃的什麼是不好吃的,從前路過酒樓隻知道香,也不知道那些個菜叫什麼名字,現在幫着宋學儒打下手,有的東西他連見都沒見過,“宋兄隻管做就好了。”
“我确實是文神轉武神,”宋學儒揉着面團,“但不過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
“四百年前?”陳會安問,他此刻正在與一塊老姜戰鬥,“為什麼啊?”
“文神一般隻能待在天上,我覺得太無聊了,”宋學儒将面團壓成扁狀,“況且我飛升後的第一個任務不是填詩賦詞之類的,而是去處理赤青的食人鼠。”
“文武雙全,”陳會安看着那塊被自己削的七七八八的老姜,點頭道,“明竹厲害!”
“不厲害,”宋學儒去瞧陳會安,眼睛被辣出了紅色,“這個不用削皮的。”
“啊?”陳會安洩下氣來,“我就說嘛,這東西長得歪七八扭的,怎麼削皮。”
宋學儒意識到自己壞了陳會安的興緻,又說:“削皮的也好,隻是我怕你不小心傷了自己的手。”他舉起菜刀把蒜瓣拍開:“天界的器具相對來說更鋒利一些。”
“無妨,”陳會安搖搖頭,又轉過去看宋學儒,“明竹這是要做什麼好吃的?”竈裡煮着的糖愈發香甜味,宋學儒隔着布料将鍋打開,舀了一碗後用法術制溫:“你嘗嘗。”
是小吊梨湯,裡面還加了多加了蓮子瓣和栀子,陳會安舀起一勺贊歎道:“好喝!有絕人之相,驚天之味!”說完又來了一大口。
宋學儒倒是笑起來:“普通梨湯罷了,會安這未免也說得太誇張了。”
“不誇張不誇張,”陳會安道,“我看書上說梨湯清肺潤嗓,是不可多的的佳品呢!”
陳會安心道宋學儒的細心,自己在墜天之時被風辣了喉嚨,雖然聲音無異,但嗓子還是會疼。
宋學儒說着給他再盛上一碗:“去坐着吧。”
陳會安本想着再幫宋學儒打打下手,可眼瞧着東西都已經備好了,自己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可他還是搖搖頭:“我在這兒看着明竹。”他莫了還加上一句:“偷學一下宋廚子的手藝。”
宋學儒做飯的時候也安靜,就好像是午間的陽光打在銀杏葉子上,葉子不出聲說曬,但是蟬卻先吵了起來。
沒錯,這蟬聲就是那油遇水的滋叫,也是那鐵鏟遇鐵鍋的摩擦聲。
“你嘗嘗味道合不合适,”宋學儒夾起一塊肉來,“鹹淡如何?”
陳會安就着他的手,發現宋學儒的耳朵似乎是被熱氣熏紅了一般:“好吃!”
他們還沒來得及把菜裝盤,赫暄就在交互陣裡叫道:“學神!做什麼好吃的了!”
東風将軍?難不成明竹做的飯菜香味已經飄得如此之遠了?陳會安眼睛瞟過窗邊,看見赫暄呲着大牙沖兩人笑:“方便加我一個不?”
宋學儒收了筷子,挑眉道:“你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