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靜一靜,”那穿着端正的客官又發出了聲,“這花樓怎麼說都有幾十年了,牌坊肯定是立得住的,佳人不露面自有自己的道理,你們想,若是在燈影搖曳下你再揭開這紅面紗……”
“極品!”有人拍手接嘴道,“還是您會玩!”
“肯定是極品!”大家都叫着,又開始向台上砸錢喊着價格。
突然好幾箱黃金從樓上的包房中扔下,在空中散作黃金雨,狠狠地砸在人們的身上。
“誰啊,這麼不講——卧槽,黃金,這是真的黃金。”
來這兒的人,雖有錢者不少,叫喚要用車馬換美人者也不少,但是要論真正敢實踐的人也不多。
大家不過圖個快活,湊湊熱鬧,第一天付個定金寫個借條,第二天天還未亮就提起褲/裆就跑了。
人們光瞪着那黃金如雨一般地下,無人再理會到底是誰這麼不講操行,砸的人渾身疼了。
打扮端正的客官擡眼望見那破了個大洞的窗戶,發出冷笑卻沒再說話。
窗戶中傳來很是洪亮的聲音,令整個花樓都安靜了下來:
“這價錢,不知能不能堵住大家叫賣的嘴?”
“有趣得緊,”台下坐着那人笑着,讓人也發慌得緊,“這位客官,你這凡事也要講個禮貌規範,先來後到不得?”
“去他媽的禮貌規範,有錢……啊——”本有一人喜呵呵地接着黃金,可突然聲音變成了慘叫,與此同時,無數人都發出了驚悚的叫聲。
“好熱啊!救命啊!”
“熱死了熱死了!水!有沒有水!”
……
霎的,原本明亮淫/蕩之地卻暗了下來,周圍隻圍着幾團幽森的鬼火。
有人去瞧那剛剛坐着的台下人,吓得昏死過去。
那台下人手臂極長,綠油油的透着邪氣的長甲穿過剛剛那個臭罵他的人的頸脖,沾染上了鮮紅的血液。
你若是再細看那人的臉,便會發出驚厥的叫聲來——赤面獠牙鼻子極高,眼睛鼓得像要爆出來了。
你若是再看他整個頭顱,不得不昏過去了——那腦袋沒了一隻右耳,那裡還滲着惡臭的黑血,那左耳被斬斷了半截懸在空中。
原本是俊俏公子哥,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失聰鬼的模樣?
“宋将軍,”那鬼嗓子裡發出尖銳的聲音,讓人聽了冷汗一身,“真是好久不見啊。”
“赤青厲鬼?!”赫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不是死了嗎?”
“死了?沒錯,”厲鬼笑得猖狂,“但是又沒死。真是令人可恨啊。”
太子殿下還在那鬼身後的戲台上,宋學儒根本不想與他多扯,一心想飛過去抱走太子殿下,卻直直地先躲過赤青厲鬼的一拳。
這鬼厲害得很,最擅長将身體伸長攻擊對方。
等着宋學儒躲過他那一拳,卻發現那戲台上早已沒有了人的蹤影。
那老婆子呢?難不成把太子殿下抓了去?
赫暄使出東風扇,将這“火爐”中的火吹滅幾分。
是了,剛剛這花樓暗了下來,連帶着門窗緊閉,内裡一下升了極高的溫度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爐,幾處木頭甚至還着了火,将幾位坐在那裡的人活活燒死去了。
美神勝收本就不會特定的法術,但如今掌管着花神的活兒,能讓幾處木頭房梁開出小花來。
小花花蕊閃着點點的熒光,一下子将這個火爐的可見視野變得開闊。
不僅如此,小花發出的陣陣香氣掩蓋了赤青鬼的惡臭味,同樣這香氣也可以使神官法力得到提高,對手偃旗息鼓,看客穩定心神。
可赤青厲鬼本就是鬼,不需要呼吸。
這花香氣自然對他也無用,隻能讓在這爐子裡要死不活叫喚的人安定下來。
周圍安靜了下來,混亂地到處跑的人腳步也慢下來,可宋學儒遲遲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
赤青厲鬼見他無心迎戰更為猖狂起來,就把剛剛被自己斷了脖子的人扔出去攻擊宋學儒,
“許久不見,宋将軍倒是不專注了起來,怎麼,是嫌我這個對手不夠格嗎?”
宋學儒無心理會這些把戲。
“廢話少說!你個癫子!”赫暄施出法球,借東風扇扇出的風力擊向赤青。
赤青不吃這套,他伸長手臂擋了下來,手上留下幾個冒煙的黑窟窿,狂笑道:“無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無用!”
術法若不能攻擊到赤青厲鬼的胸口,那麼就是無效的。
宋學儒抽出别在自己腰間百竹劍,将其化作小小的匕首向赤青厲鬼胸口刺去,不料被他那伸長的流着醜惡口水的惡心舌頭給擋了過去。
……無語啊。
勝收好歹是個美神,看見這長了吧唧還流着口水的舌頭,簡直要吐出來了,他隻得讓木頭上的花開的更加豔麗多姿,釋放更多香味來。
“嫌棄我臭?”赤青伸長手臂将小花打散,“怎麼,難道你們神仙就個個幹淨磊落,香氣四溢?”
這話一聽就叫人說不出口來,像是要挑起神鬼之間的戰争,赤青吼叫起來:“你們個個都是不幹淨難伺候的主兒,怎麼還叫的我們肮髒惡心?”
宋學儒不言,法術攻擊更為強烈了些,使得赤青厲鬼好幾個地方都成了空心處。
他看着鎮定,好像與赤青的對戰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不過這樣的态度惹得赤青厲鬼更加猖狂起來:“宋将軍怎麼還是這樣不愛不說話?難不成是心虛啦?”
“啊哈哈哈哈……你若是也覺得惡心就下地來,我們自是好好招呼你這樣的惡心神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