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鶴嶼調侃道:“孤難得來一趟,今日府上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莫時言倒是程鶴嶼的意思,不懷好意地說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和娘說了午間和表哥一同去她那裡用膳。”
程鶴嶼也沒說什麼,隻是看了看日頭,“已經午時三刻了,既然是在姑姑那裡用膳,那便走吧,可不能讓姑姑久等。”
莫時言點點頭,帶着程鶴嶼往後院走,程鶴嶼帶來的人管家會安排妥當,莫管家向來細緻,而且今日程鶴嶼帶的人本就不多。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聽莫時言說着在外所見所聞,程鶴嶼亦是向往,當今少年時還跟着先帝去過塞外,程鶴嶼卻連宮門都很少能出去,自然對這些興趣極大。
到了安平公主的院裡,兩人便停止了交談,安平公主正在院中廊下賞花,雖說安平公主現下是二胎,但年紀已有三十,莫北平日裡生怕安平公主會出什麼意外,現下又是深秋,未到下雪的時節,卻已開始打霜,莫北便鮮少讓安平公主晨間出門。
見兩人來了,安平公主便朝着程鶴嶼招了招手,“鶴嶼來了。”
程鶴嶼走到安平公主身邊,也未行禮,隻是喊了一聲:“姑姑。”
安平公主笑意更深,“本宮有段時間未進宮了,不知母後和嫂嫂可還好?”
安平公主還未出閣時與皇後是手帕交,兩人私交極好,後來手帕交成了自己嫂嫂,安平公主很是開心。
程鶴嶼撓了撓頭,有些讪讪道:“這段時日有些忙,昨日下朝時見到時言才抽出空來國公府用膳呢。”
安平公主用譴責的目光看向程鶴嶼,“國事再忙,怎可忘了你母後與祖母,如今本宮身子不便,不便入宮,怎地你日日夜裡回東宮還不多陪陪你母後,你母後膝下隻你一個獨子,與其他娘娘關系也算不得太親近,你不陪她,她平日裡得多無趣。”
程鶴嶼心虛地低下了頭,“姑姑,侄兒受教了。”
安平公主點了點他的腦袋,“你是君,你若是忙,便将事情交給手下人去辦,辦不好便換個人,多的是人想為你辦事,明白這個道理嗎?”
見程鶴嶼求救的目光投過來了,莫時言才上前扶住安平公主給程鶴嶼解圍,“娘,是不是朝朝久未歸家,您借着說表哥的機會數落朝朝呢。”
安平公主看了看莫時言委屈的神色,有些好笑,隻能作罷,“罷了,你們兄弟二人倒是一條心,進去用膳吧,等下該說本宮虧待你們了。”
程鶴嶼如獲大赦般同莫時言一起扶着安平公主往堂屋走。
因着安平公主有孕,席間未備酒水,安平公主特意讓廚子多備了幾個程鶴嶼喜歡的菜色,程鶴嶼比平日多用了一碗飯。
用過午膳,安平公主便有些困倦,孕婦本就容易乏,安平公主這胎卻比懷莫時言時更嗜睡。
莫時言和程鶴嶼見安平公主乏了,也就告退了。
莫時言帶着程鶴嶼往自己院子去,路上還在給程鶴嶼說昨日見太後時,太後與皇後說得話,說完,略帶點指責的看向程鶴嶼。
饒是程鶴嶼平日裡再君子如蘭,讓小自己幾歲的表弟這麼看着,也是有些窘迫。
程鶴嶼有些窘迫地說出實情,“不是孤不願意去陪母後,而是近些日子,母後有意給孤選太子妃,每次一去坤甯宮,母後便拿一疊女子畫像問孤中意哪一個。”
莫時言疑惑地看向程鶴嶼,“那些姑娘不好嗎?”
程鶴嶼連連擺手,“不是,都是好姑娘來着,各個不是當朝大臣的嫡女就是名門貴女。”
莫時言更加不解,“那為何要躲着皇後娘娘,有中意的便直接給娘娘說嘛。”
程鶴嶼歎了口氣,“孤與那些姑娘見都未見過,如何說中不中意,且孤的太子妃,樣貌才情不說,敢送入宮中這兩樣自然無可挑剔,但人品卻是不好把握,人心隔肚皮啊,萬一不是個賢良淑德的,東宮不得一團亂。”
莫時言點點頭,“而且皇後娘娘搜羅大家閨秀的畫像,很容易便讓人想到你身上,所以那些資料真假難辨,故而才這般為難?”
程鶴嶼苦着一張臉,“就是這個道理,但母後那邊也輪不到孤去說,隻能躲着些了。”
莫時言拍了拍程鶴嶼的肩膀,“過兩日我幫你解決。”
程鶴嶼挑挑眉,一臉不信,“真的?你能解決?”
兩人說話間正好走到莫時言的院子,莫時言見狀,轉身朝着書房走去,“不信算了,你自己辦吧。”
程鶴嶼跟在莫時言身後進了書房,見莫時言不搭理他,便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向莫時言,“别啊,你忍心看着表哥為難嗎?”
莫時言看着程鶴嶼用谪仙一樣的臉做出這副表情也是無奈,隻能妥協,“等兩日你便知道了。”
墨甯恰好端着茶進來了,程鶴嶼連忙收了表情,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