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武讀文你莫要逼迫的太緊,少年人喜歡熱鬧。”梅左有些無奈,卻見易秋沉默了會兒,十分反對的道:“我不喜。”
梅左低若蚊蠅般迅速罵了句:“誰都像你一樣喜歡過苦行僧的日子啊。”這話一字不漏的跑進了貼在她身前的秦斯然耳裡,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
當然,這番話也被易秋一字不差的聽了去,易秋隻冷冷的看了眼梅左,接着沉默不語。
而周圍的易水弟子眼觀鼻鼻觀心的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兩人的對話。
梅左在心中暗自倒數着,三,二,一。
“一”字落地,梅左就聽到易秋詢問道:“葉凡塵。”旁人沒看到,她梅左可是眼尖兒的緊,可沒錯過這三個字說出來時,易秋面上一閃而逝的猶豫。
“不知。”梅左早就等待多時,卻故意一反常态,十分簡潔地回他。此話一出,一旁安靜不語的秦斯然看到易秋晃動缰繩的手一滞,饒有趣味的等着接下來的談話。
“枉為師。”易秋冷哼一聲,一側的易水弟子瞪大雙眼,各自之間仿佛有心電感應般,迅速互相靠近,瘋狂使眼色。
“剛剛我沒聽錯吧,少莊主主動搭話?”
“沒聽錯!真的主動搭話了!”
“我要回去禀報老夫人!”
幾人努力壓住自己亢奮的心情,擺出嚴肅的樣子。而秦斯然也有些許訝異,不過她訝異的是梅左這般年紀便有了弟子。
梅左聽着旁邊的動靜,瞟了眼那幾名還處在震驚狀态中,看上去不過十六七八的年輕弟子,彎了彎唇角。
轉頭繼續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隻能看他自己,再說,該教給他的我都教給他了。噢,除了這柄劍。”
易秋似是沒聽見一般,面無表情地繼續前行。
聽到梅左提到劍,秦斯然下意識地看向挂在右側的劍,一直以來她每次看到這柄劍時,都是匆匆掠過,因為它實在是不起眼,簡陋而毫無雕飾的木質劍鞘,劍柄甚至未曾挂上劍穗,好聽些,也隻能稱其為樸實無華。
隻是秦斯然突然覺得劍柄的樣式十分眼熟,思索片刻,帶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騎在白蹄烏上,身材挺拔的易秋,驟然間,秦斯然驚覺這柄劍的劍柄,竟同重劍秋水的劍柄如出一轍。
梅左似乎感受到秦斯然心緒起伏不定,低聲在她耳際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秦斯然掩去驚訝的神色,淡淡回道:“無事。”
梅左心頭不解,但見秦斯然如此說了,便不好刨根問底。
随後梅左才想起來正事:“易秋,我被黑門盯上了,待會兒幫個忙,讓這位秦兄進你那馬車避避。”梅左方才就注意到,除了一衆镖車運物資之外,還有一輛馬車。易水少莊主出行向來隻騎白蹄烏,路人皆知,現下瞧見那輛馬車,梅左就知道是老夫人怕自個的得意孫子累着,特地備的。
聞言,易秋素來不苟的表情微微一變,神色淡漠地看了眼秦斯然,片刻目帶探尋的看向梅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别用那般眼神看我。”梅左不經翻了個白眼,懶懶的回道。
易秋靜靜的盯着梅左的側臉,沉默不語。
“幫不幫?”
“條件。”
“半年之内,随時奉陪。”
“成交。”這聲應的幹脆利落。梅左瞧他這爽快的做派和忽閃的眼眸,反應過來易秋就擱着等着自己。梅左回憶起曾經被拖着試招陪練了五晝夜,突然打了個冷顫。她這一抖,秦斯然開口詢問道:“冷?”梅左苦笑不已,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隻得有些沮喪的回道:“沒。”秦斯然不再回複,面上澄思寂慮,細細撫摸着黑馬的長頸,眼裡波瀾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