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你還需要練嗎？”張甯掩着嘴輕聲回應，語氣悠長而調侄，眼神閃過一絲得意，像在享受這場小小的勝利。

就在笑聲還未散去時，教室門被推開，文娛委員走了進來。她是個嚴肅的女生，眼鏡後的眼神銳利，像個随時準備挑刺的監工。她掃了一眼教室，目光落在黑闆上的“文化莭”上，眉頭立刻皺起。“等一下，”她指着黑闆，語氣生硬，“‘莭’字不能用，得用簡體的‘節’字。文化節要求統一用簡體，你們怎麼搞的？”

彥宸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手中的毛筆懸在半空，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隻發出一個無力的音節：“可是……”

“沒有可是。”文娛委員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她環視黑闆，聲音冷冰冰的，“标題得重寫，插畫和裝飾也得重新弄，這工作量可不小。”她的目光轉向人群，最後落在張甯身上，狠狠瞪了她一眼，“還有，寫闆報的時候不要嘻嘻哈哈的，這不是鬧着玩。”

教室氣氛一下子凝固了。同學們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再笑出聲。彥宸低頭盯着黑闆，眼神逐漸空洞。他意識到，毛筆墨迹不像粉筆那樣能擦掉，唯一的辦法是把整個表頭裁下來，重新寫好再補上去。這不僅意味着重寫“文化節”三個字，還要重做上面的插畫和裝飾——那是他花了整整半小時勾勒的成果，如今全要推倒重來。他的臉色刷地白了，整個人呆若木雞，像被巨大的工作量壓垮的雕塑。

張甯坐在角落，察覺到氣氛變化，決定不趟這渾水。她悄悄站起身，動作輕得像一陣風，白色襯衣和藍色裙子在陽光下晃了晃，便無聲無息地退出了教室。

彥宸還站在黑闆前，手足無措地盯着那塊寫滿墨迹的闆報頭，完全沒注意到張甯的離開。他腦海中浮現出裁剪、重新書寫、再搭配插畫的繁瑣步驟，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文娛委員冷冰冰的指令。

教室裡隻剩一片低語和偶爾響起的讨論聲，而張甯已走到走廊上，陽光灑在她身上，溫暖而安靜。她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裙擺上的褶皺，低聲自語：“好險。文化節的氛圍果然還是不适合我！” 自己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她更喜歡安靜的角落，喜歡書頁間的孤獨，而不是人群中的喧嚣。她回想剛才的場景，彥宸那呆愣的表情在她腦海中閃過，她忍不住輕笑一聲，聲音清脆而短促。

“為什麼看他出錯我會這麼開心？”她知道自己不該笑，可她就是忍不住，那家夥得意時的樣子實在太好拿來開涮了。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着，微風吹進來，掀動她的裙擺。她停下腳步，靠在窗邊，手指無意識敲着窗台，眼神有些空洞，像在沉思。或許，她該回去幫幫彥宸，畢竟重做整個表頭不是小事。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沒那個義務。她隻是來“監督”的，又不是真要摻和。她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轉身走向圖書館，那裡才是她的歸處。

但是，班主任老師的身形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