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這種蠢話煩我,”提摩西沒回頭也沒減速,“你現在畢竟是我情人,我不能就那樣傻站着挖鼻屎看着你被捅死。”
“我……是假裝……”
“很好,你可以裝下去。現在恐怕全軍情處都知道你是我情人。”
貝肖格街,是軍情處人員的聚居地。提摩西在一棟黑色三層木質房屋前停下。房子是加聖斯通常見的樣式,從外觀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特别。前門通向貝肖格街大道,後門在一樓有個碼頭樣式的陽台,陽台之下就是運河。
阿爾瓦第一次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提摩西向來嚴肅認真,不是和他開玩笑的。突然要面對展開的同居生活,讓他都不知道進門應該邁哪隻腳。初次同眠的尴尬更是使他身體僵硬,手足無措。
提摩西隻是在進門的時候說“去暖床”,便抱着文件走向書房,再無後話,留下阿爾瓦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他必須得承認,這種事情他應付不來。光是要不要脫掉肮髒破爛的長袍就讓他糾結萬分。
如果不脫掉,這白色的羽絨被子和枕頭肯定會被弄髒。要是脫掉,他就無甚衣服可穿。好在他的身體還算幹淨,在經過羊脂球的清洗之後,皮膚顯得更加白嫩。
糾結了一個小時,他終于脫光鑽進了被窩,當冰涼光滑的羽絨被和床單接觸到皮膚,他打了一個冷顫,不過很快就适應下來。提摩西的床寬大柔軟,整個人陷入其中之後,讓阿爾瓦想起來小時候母親給他的擁抱。和鬥篷上同樣好聞的味道包裹着他,不知為何,格外安心。阿爾瓦被這種味道熏得有點暈暈乎乎的,搜腸刮肚地想出一個詞“費洛蒙”。
“原來書上說的是真的,”有着虎人族血統的阿爾瓦天生嗅覺靈敏,他聞着被子上的味道,自言自語地呢喃,“費洛蒙,真的存在。即使是人類,也會有……”與以前租住的公寓不同,這裡沒有臭蟲和虱子,被窩也溫暖柔軟。被久違的安心和舒适包裹着,阿爾瓦開始意識昏沉,漸漸陷入甜美的夢境。
提摩西處理完文件,從書房踱回卧室。阿爾瓦已經睡着,紅色的頭發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好似潑灑在雪地裡的鮮血。他閉了閉眼,感覺那帶着火紅頭發的頭顱又在雪地裡跳動,沒幾下再次化為火焰,灼得他眼睛生疼。
他脫掉外衣,鑽進被窩裡摟住渾身精赤的紅發男人,發出滿足的喟歎。
“真溫暖。”
“大,大人……”阿爾瓦被提摩西的動作驚醒,他本來就睡得不是很熟。而讓他醒來的原因,是有一樣堅硬的物件抵着他的腰,讓他感覺十分難受。
“什麼事?”提摩西閉着眼問。
“我……我明早要去參加老師的葬禮。”阿爾瓦張了張嘴,沒敢把話說出來。
“嗯。”
“大人……”
“……”
“大人……您有什麼東西,抵着我了,好硬。”刻意壓低的聲音,反而顯得糯糯的。
“那不是‘什麼東西’,那是我的‘鋼牙’。”男人閉着眼睛,不耐煩地回答。
“呃……大人,你還替那東西取名字?”阿爾瓦驚訝地問。
“這是‘鋼牙’。我的匕首。”提摩西不得已起身,将匕首換到背後别好。“不是老二。”
為自己的淫邪想法羞得滿面通紅,阿爾瓦抓着被子整個人鑽進去,背對着提摩西縮成一團。
都不知道有什麼好害羞的,明明更加值得害羞的事情都做過,提摩西在内心腹诽。不過在這種小事上面,提摩西從不糾結。他懶得管阿爾瓦怎樣,伸手摟住那團溫暖的軀體繼續進行難得的假期睡眠。
第二天清早,晨曦透過窗戶照到提摩西臉上時,阿爾瓦已洗漱完畢,破洞的學徒法袍也用下擺的剪下來的布料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