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火焰在臉上燃燒,阿爾瓦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緊抿嘴唇,不知如何作答。為難小學徒并非提摩西的作風,軍情處統領并未多話,隻是讓他帶着羊頭到大廳去。他乖巧地跟着提摩西下樓,卻又趁提摩西不注意,用力吸了幾口鬥篷上的氣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這個味道非常特别,每多吸一口,都會讓他上瘾着魔般地心跳加速。
他們在大廳裡遇見在此等候多時的喬納森。
“你受傷了,”喬納森拉長着臉,眉毛倒豎,“滴了一路的血。”
“隻是破了點皮。”提摩西滿不在乎地回答,“比起這種事情,叫李嘉圖過來看看這個羊頭。”
“‘隻是’破了點皮?”喬納森擡高音量,抓起提摩西的手臂說,“為什麼要用暗影遁形走回來!你不知道過度使用暗影遁形有多危險嗎?天呐,你真應該看看你現在的臉色,老兄。如果不是你還站着,還在和我說話,我肯定會把你給埋了。”
“特納男爵要埋了誰?”穿着軍情處長袍式禮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輕挑的口音明顯不是本地人。
“李嘉圖大師!”阿爾瓦認出來那個人,脫口而出喊道,“您什麼時候回加聖斯通的?”
“你失身的那天晚上。”李嘉圖微笑眯眼說。
軍情二處的首領李嘉圖四十出頭,狹窄的臉上挂着細長的雙眼,眯着眼睛的時候像是一隻狐狸。軍情二處一般都是處理各種密碼,秘信以及現場痕迹勘察和驗屍等等工作。李嘉圖長時間住在法師之城朱諾斯,這次正是因為埃德加的死而趕回來。
“喬納森!”提摩西望着他身邊的那個大嘴巴的眼神不太友好,而喬納森則輕松地以“情報共享”給糊弄了過去。
不知如何回應的阿爾瓦雙手抱着羊頭,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
在軍情處供職軍醫的德魯伊為提摩西做了包紮,他确實傷得不是很重。德魯伊囑咐了例如休息三四天,不要碰水,給了一些藥膏和草藥之後,便起身離開。
“這隻是個投影而已。”在他包紮的檔口,李嘉圖檢查完畢羊頭,并未對此表現出太大興趣。“由不完全的惡魔召喚法陣而成。”
“這是潘的投影。”阿爾瓦補充道,“屬于映像法術的一種,召喚出來的是實體,并非虛靈。和潘本身的實力相同,隻有實體受到陽光的照射而風化,才會消除這個法術。這樣做應該是為了消除大部分的證據。”
“埃德加教了你不少。”李嘉圖笑道,“說下去。”
“法術并不是由法陣外發動的,我到過現場,這是個反向法陣。用刻好的符文,從屋頂蝕刻進去,所以,法陣的發動并不是由在老師卧室内主動發動。”阿爾瓦點了點頭,繼續侃侃而談,“我丢過一個照明法術下去,法陣感應到魔法能量的流動,而後潘的實體投影就出現在法陣内。它是自己過來的,并不是被召喚而來。那個法陣是個反召喚法陣,也就是說,實際上是個通道。”
“看不出來,埃德加還對召喚法術有研究。”李嘉圖撫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子,他對惡魔以及法陣并未有太多的了解。“你堵上通道了嗎?”
“老師不研究那些。”阿爾瓦說,“我在老師的圖書館那裡看到關于這方面的書籍,說實話我是第一次看見實物,我想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通道昨天晚上被潘撞壞,我想再修複之前,無法再次使用。”
“孩子,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李嘉圖贊許地摸了摸阿爾瓦的頭發,“幹的不錯。”
收到誇獎的阿爾瓦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還沒來得及表示謙遜,奧武突然闖進來說:“提摩西,我們有新的受害者出現了。”
死者是聖光明大教堂的牧師,裡昂·加布爾雷思。死狀凄慘,脖子以下都沒有了皮膚,恐怕是他還在活着的時候就給硬生生剝掉的。
提摩西昨天見到的年輕術士修斯也在,另一名術士學徒跟着跪在死者的屍體旁。
“他生前遭受了拷問。”奧武說,“這兩名小術士發現了一個召喚法陣。”
召喚法陣,又是召喚法陣!提摩西一聽到這個詞就覺得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