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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拖了!
裴蘭頓偏頭閃避,咬牙拿肩膀硬扛了一棍子,小臂趁機往身側一甩。警棍在他手中節節展開,倏爾也成了黑亮筆直的一根。
曼甯:“扣一分。”
裴蘭頓:“……”
扣就扣,總好過一直玩寶寶棍。
他找準時機,握緊長棍,潇灑地斜抽了上去!
本以為武器對等了,局勢很快也能扳平。而事實是,裴蘭頓依舊應接不暇,節節敗退,逐漸體力不支,數度重心失衡。
曼甯的棍法,可怕在他驚人的速度,還有掄、掃、劈、挑之間的流暢轉換,前一個動作的餘力被後一個動作吸收,不會因銜接不暢而白白流失,體能損耗遠低于對手。這樣嚴苛的力量控制,是曼甯基于Omega先天的體能劣勢,一天天練出來的。
眼看就要潰不成軍,裴蘭頓忽然嗅到了什麼。
那是與警棍一同襲來的、潮潤的雪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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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甯分明神色冷峻,信息素卻濃得仿佛處在情欲鼎盛期,沁人心脾,化作一團氤氲霧氣,凝結在裴蘭頓臉上,想勾出他最渾濁的欲念。
裴蘭頓更慌了。
曼甯教鈍器的那幾節課,他還在文森特手下苦兮兮流浪,長期找不到水平相當的對練,學得本來就差,再被Omega信息素一幹擾,反應速度斷崖式下跌,豈非雪上加霜?
可古怪的是,某個瞬間,他竟莫名鎮定了下來。
所有慌亂都沉澱了,曼甯的動作變得遲緩,攻擊性也不再鋒利,比起窮追猛打的考核,更像一場循循善誘的教學。
很久以後裴蘭頓才知道,這種鎮定,源于共鳴信息素不容置疑的信念:
這是他的Omega。
所以,他一定有能力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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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擊,腕掃,下回旋。
橫杠,反勾,交叉前削。
裴蘭頓手感漸熱,往前連壓了十幾步。曼甯驚訝于他突如其來的提速,小步後退,配合着接招,為他留出充裕的攻擊空間以展示技巧。
“可以了。”
十秒後,曼甯橫棍截停,示意到此為止。
卻被一擊挑開了。
能壓制曼甯的滋味太美妙,也太新鮮,裴蘭頓一時上了瘾,罕見地沒服從教官指令,又持棍往前逼了兩步。
下一瞬,他的指間空了。
明明握得足夠緊,似有什麼震腕一敲,警棍呈螺旋狀脫手甩飛,“哐”一聲落在了遠處。
怎麼回事?
他正疑惑着,頸側忽而一涼。曼甯的警棍鬼魅一般繞頸環切,上擡、内勾、回扳!他在天旋地轉中踉跄了好幾步,勉強站穩時,背部猛然撞上了什麼。同一刻,Omega信息素席卷而來,雪崩般吞沒了他——
曼甯緊貼在背後,警棍已回縮至原長,一端切他左颌,一端壓他右肩,勒過咽喉,将他牢牢控制在身前。
“再扣一分。”
語氣并不溫柔,甚至因為裴蘭頓的公然違令而略顯不悅,可熱氣挾着雪松香往頸間一吹,裴蘭頓從耳根酥到腿根,整個人一下子不行了。
太近了,他一扭頭就能咬穿曼甯的後頸——千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二的概率。
虎牙奇癢無比,像一支灌滿注射液的針管,尖端溢出了一小滴純度極高的Alpha信息素。想豁出去,拼那千分之一二的概率,送它進曼甯的血管裡燒殺擄掠。
肌肉因為忍耐而劇烈顫抖着,裴蘭頓閉上眼,逼迫自己舔淨了牙尖,艱難地咽回體内。
一滴,又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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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是從背後給了我一個擁抱嗎,在這樣的場合?
不,顯然不可能。
那麼這猝不及防的親密……又是因為什麼?
Omega信息素的鎮定效果退了潮,湍急地湧向情欲低谷,彙作一汪肮髒的甜水。裴蘭頓溺于其中,喪失了最基礎的判斷力。那些簡單到離譜的,竟也晦澀如天書。
“需要我提醒你嗎?”
曼甯問。
嗓音冷淡,入耳卻成了綿軟溫情。它忽近忽遠,推着鏽鈍的大腦強行轉動。突然,裴蘭頓雙目一睜,意識落回了考場中——
背面鎖喉,這是徒手格鬥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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