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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 聞恨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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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默不作聲摸牌,聽林鶴歸說完這句話便将手牌往牌堆裡輕輕一扔——清龍順*。祝扶桑原本笑眯眯享着奉承,見狀臉色登時一變。

“宋掌殿好牌技。”她眉尖一壓。

宋時眼中露出點笑意,矜持颔首,頗為謙遜:“手氣好罷了。”

祝扶桑把手邊最後幾個籌碼往宋時那兒一推,被氣笑了。她今日一把都沒和過,和牌的不是林鶴歸就是宋時。林鶴歸還想打個圓場,剛張口就被祝扶桑一雙鳳眼瞪得蔫蔫息了聲。小祝宗主擡指從宋時挨個點到孟廣白,半惱道:“你們仨……真輸不起,下回不找你們玩了。”

孟廣白聞言一挑眉,指着自己誠心實意地質問:“祝少君,我還輸不起?”

宋時充耳不聞,給林鶴歸撥了大半銀兩過去,這無疑又給祝扶桑添了把火。

“一丘之貉!”祝扶桑橫眉怒道。

林鶴歸這邊擋回宋時動作,嘴上忙着哄祝扶桑:“桑桑姐别生氣啊……”

祝扶桑哼一聲,一個手勢叫他打住:“哎,别,哄不好了,不打了。”

她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就要告辭:“姐姐可還有事兒要忙呢。”

祝扶桑把事務搬出來,林鶴歸就真攔不了她了,隻能送她出門。

孟廣白和宋時禮數周全地将祝扶桑送到門口,回去時或誇張或隐晦地松了一口氣。

林鶴歸覺得好笑:“你們倆,至于麼?”

孟廣白故作深沉道:“鶴歸,你不懂。”

林鶴歸看了眼門外,搖頭道:“桑桑姐不過嘴利了點,你們瞎擔心什麼。”

隻是嘴利了點?孟廣白和宋時相顧無言。

若中郡祝家這位火鳳凰真和面上一樣豪爽輕狂,就不會剛及笄就掌上萬靈宗實權,把一幹長老收拾得安安分分的了。

孟廣白搖搖頭,意有所指感慨道:“她待你倒好。”

林鶴歸笑了笑。

他心裡對此門兒清,自己不過是沾了祝爾的光。祝家上下對祝爾這個老幺寬柔至極,連帶着對祝爾親近的親友都和顔悅色。祝扶桑今日拐彎抹角的提點其實目的明确:既身為祝爾的朋友,就記得跟某些人保持距離。想來是祝家已聽到了什麼風聲。

祝扶桑若知道林鶴歸是這麼想的,定然得為自己辯解幾句。她給林鶴歸透風可不單單是因為祝爾,與她看人的眼光、祝東風的态度、林鶴歸自己的種種表現都脫不開幹系。

林鶴歸将桌上的葉子牌一攏,忽意識到什麼,轉頭問道:“小師兄,你葉子牌居然打這麼好?”

“師尊教過我玩法。”宋時道,“學宮裡有幾位先生很喜歡打,便也慢慢練起來了。”

林鶴歸訝異一瞬:“師姑還會玩葉子牌?”

宋時回憶片刻,肯定道:“是。師尊打得不錯,隻是不常玩。”

宋時知曉仰止牌技不錯後也問過他師尊這個問題,仰止當時的回答是:“師尊還在學宮修習的時候就會,不過現在不玩了。”

仰止的神情帶着些許懷念和其他宋時難以辨别的情緒。這種神色在仰止臉上是十分罕見,以至于宋時迄今印象深刻。

林鶴歸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對了小師兄,你之前說要跟我說什麼來着?”

宋時回神斂眉,神情微肅:“中郡那件事。”

“什麼?”林鶴歸手上動作停了下來,神情刹那間有些茫然,遲鈍道,“這麼快?”

孟廣白覺出不對,手中竹扇一合,直起身來看向林鶴歸。

宋時看他一眼,問林鶴歸:“鶴歸現在要聽嗎?”

林鶴歸回過神來,迅速将葉子牌理好收起,點頭道:“現在吧。”

宋時留意着他臉色,緩緩開口。

“我聯系了你那幾批人。他們前幾日借學宮納徒的名義去了缙城,查到了點東西,整理後将消息返到了我這兒。”

“甯平年間許多宸朝人外遷到中郡,學宮之外各城的規矩與宸朝有很多相似之處,缙城的官職調動也是如此,官員大多五六年一屆,到期則平級調任。二十年前至今,缙城人事簿上的記錄是全城上下官員換過三屆。這個頻次還算正常,但他們幾人經反複訪過多位還知事的老人,确定在人事簿中少了一批銷聲匿迹的官員。”

說到此處,宋時的眼神微冷。

“那批要員約有三十人,均不在人事簿上,實際任期約在甯治八至十一年,多數在甯治十年前後開始變動,官職有升有貶。其中有位參将官職變動最大:他自甯治十一年後調任三次,最後一次離開中郡入中京當值,在宮中任皇帝親衛;甯治十七年告老還鄉,同年病逝。”

“這名參将是中郡仰家人。中郡仰家也算大族,祖上是中京仰太傅一脈玄祖的堂親。這人從缙城參将調入中京稱得上是‘光耀門楣’,不過仰太傅一脈待他并不熱絡。”

“另外,宸朝如今主要有三方當政,分别是國師陵渑道人、丞相陸拙以及仰太傅國親仰家。陸相是前朝舊臣,雖是重臣,手腳卻不算幹淨,有人疑他當年有意逼宮上位,見勢不妙才改作從龍之功;國師深受宸帝信任,隐有弄權的态勢;仰太傅家長女入宮後,仰家也跟着給皇帝撐腰,屬于君黨……”

林鶴歸捕捉到什麼,擡眼看向宋時:“缙……郡會仰參将是國師一黨,再不濟也是受國師照拂,否則不會升入中京。”

宋時點頭,認可了他的判斷。

林鶴歸斂眸,輕輕吐口濁氣:“宸朝國師……”

孟廣白沉默片刻,補充道:“宸朝那位國師來曆不明,雖是修道之人卻不受仙盟管轄。據說,他手上有長生藥的配方,幾乎被宸朝權貴奉為上神。望夷遣人接觸過見過長生藥的宸朝人,但一無所獲。”

林鶴歸對國師的來曆隐隐有些猜測,不過沒吱聲,隻另問道:“那仙盟哪家跟宸朝聯系比較密切?南郡這片的。”

這算問到孟廣白熟悉的地方上了。仙盟遍地開花的望夷醫館不單單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論關系肯定是斷雲府最為緊密,畢竟他們顧老府主自己就是中京出身,族中還有親宸的遺訓。”孟廣白思索片刻,接着答道,“明塵寺跟宸朝交流也不少,不過主要是在寺廟佛事上。此外應當就是玄淵了,他們有定期安排徒生去九海曆練的規矩。”

林鶴歸若有所思。

宋時将他垂到臉頰處的鬓發别回耳後,輕聲道:“好了,目前查到的就是這些。鶴歸你且好好休息,我和孟兄就先回去了。”

林鶴歸眼瞳輕動,注視着宋時。他之前隻是托宋時查缙城甯治十年前後的官員,卻沒想到他挖了這麼深。

小師兄興許知道自己是在查什麼。林鶴歸喉頭微微發緊,道不出謝,隻低低應了聲。

宋時聽林鶴歸應好,瞥了孟廣白一眼。孟廣白這才有些拖拉地起身:“鶴歸明日見。”

林鶴歸瞧瞧孟廣白的臉色,莫名想起祝扶桑之前說的“怨夫”,方才有些沉苦的心緒立時一散,吭哧笑出了聲。然後他在孟廣白幽幽注視下收住嘴角,乖巧道:“孟兄夜安,小師兄夜安。”

送罷他們二人,林鶴歸簡單梳洗過後躺到床上,玉雕似的臉上神色沉沉。他一手摁住額角,一手掐着清心訣,腦中劃過一個又一個可能。

房間中沉寂良久,最後響起一道低啞的歎息。

“……玄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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