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歸順着心意點了剔縷雞和幾碟小菜。他一個人來,怕吃不走,便将醉釀鲈留給下回。
小二記完菜下去,轉身便把小菜傳了上來。
林鶴歸夾了一著慢慢嚼,聽樓下五湖四海的客人談天說地。
南側那桌應該是仙盟哪家弟子,三人沒着宗服,但膝頭各自隔着把靈劍。
“……倒是不用怕玄淵的弟子。欸你們别不信,真不是我誇張,玄淵如今這一代根本不成氣候。也不知他們怎麼教的,上回大比排出來一百翹楚,玄淵才進了多少人。明明每年納的弟子這麼多,真是稀奇……”
靠東角那桌大概有一人在北郡經商,今兒回來探親訪友。
“……甭提了,年年說要減息,今年又重了半厘,活要把這麼大的生意搞垮。這稅要是再高起來,鹽都買不起了,還過什麼日子!”
“不過我前街小表舅——對對,有點木的那個——他老丈人家也是做買賣的,賣些米面。他說米面西北郡那塊産得好,去年收成多,今年多少能便宜些。便宜些才好嘛。”
就他腳下這塊西北角看行頭是宸朝人,估計從東南郡來,和鲛族打過幾分交道,正聊着東南郡和鲛族那些個事。
“……别看鲛人一直住皎郡那兒,鲛族本來還算是東南郡的呢。我太姨姥還見過鲛族。聽我太姨姥的說法,鲛族一個個都有兩三丈高,可白!一個個的俊是俊,就是不論男女看着都兇悍得很。”
“肯定有錢,也不想想一匹鲛紗得多少錢。啧啧,他們織個幾天就能抵好幾百頓攬月樓。還有鲛珠,随便哭幾下掉個眼淚都值錢。欸,你們聽說沒,之前東南郡那邊有顆鲛珠賣了一萬多兩金子!……”
還有點意思。林鶴歸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倚着欄杆聽。
“……别催,這不馬上說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回事,放着這麼多錢不掙,跟咱打起仗來。說着也新鮮,這兩邊打仗,派的将軍都是女的。鲛人那邊是他們王女,咱們這邊啊,則是師柔師将軍。”
“對,就是後來那個嫁了安樂侯的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