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淩晨一點鐘的醫院燈火通明。
醫生和護士推着病床往急救室狂奔。
琴酒站在醫院的天台上,盯着自己的手一動不動。
骨節分明的手上現在沾滿了黏膩的血液。
他以前從來不會讓這種東西在自己的皮膚上停留超過三秒,但現在即使全身上下都是彌景優香的血,他也生不起一點要去清洗的念頭。
他抓着槍,仿佛要把自己的手盯出花來。
貝爾摩德在旁邊一邊揉腳踝一遍翻白眼。
呵呵,天知道,要不是她掉下去之後反應快,換了個地方,她可就要被這對狗男女砸個正着。
她現在渾身腰酸背痛,能堅持到現在還沒走就是為了要看琴酒笑話。
琴酒始終一言不發,手上的血慢慢的變涼凝固。
貝爾摩德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琴酒說話,她憋屈的吸了一口氣。
剛想自己主動開口,就聽到琴酒問了一句。
“那是什麼意思?”他指的是彌景優香為他擋槍時說的那句話。
貝爾摩德好懸沒被空氣嗆死,她心情複雜的看了看仍舊低着頭的琴酒。
她雖然知道今天這出美救英雄一定會讓琴酒受到一些心靈上的震撼,并且準備好了大肆嘲笑琴酒。
但是當她真的看到琴酒這麼問的時候卻又笑不出來了。
可能是彌景優香震撼到琴酒的同時也震撼到了她吧?
坐在天台邊緣,感受着十一月份寒冷刺骨的晚風,她沉默了一會兒才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大概是情不自禁吧。”
“這種事你自己去問小優香,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給她買個禮物。”貝爾摩德站起了身,意有所指,“你不覺得她那麼漂亮的手上少了點什麼嗎?”
就當這是你今天救了我的謝禮。小優香。
貝爾摩德說完就走了。
隻剩下琴酒一個人留在原地。
他其實聽過很多次“愛”這個字眼,但是他向來嗤之以鼻。
他殺過很多自诩相愛的情侶,有的表面上恩愛,一旦面臨生命危機,互相背叛的速度比誰都快。
所以“愛”這種東西虛假又善變,還沒有“利益”來的實在。
也不是沒有可以為了對方豁出命來的情侶。
但在琴酒眼裡這種人比前者還要愚蠢,因為一個虛無缥缈的東西,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這在他看來是非常不可理喻的。
他不覺得一個利益的合作夥伴值得彌景優香豁出命來保護,畢竟要是死了,就什麼利益都拿不到了。隻有活着才有機會翻盤。
既然不是利益的問題,那就隻剩下彌景優香說的愛了。
可是他又實在難以理解。
于是就變成了死循環。
他向來隻會把人分成兩種,有威脅的,沒威脅的或者有價值的,沒價值的。
就像是一段程序代碼,不是A就是B,不是1就是0,從來不會有滴三種情況出現。
在昨天之前,彌景優香在他這裡屬于可分類。
有威脅且有價值。
他不得不承認,即使彌景優香一開始表現的像個傻子,但她确實是個城府極深的人,甚至于自己一開始也被她誤導了,覺得她是一個有點醫術的傻白甜。
在昨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