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彌景優香救他的這一舉動硬生生在原本非A即B的選項中插入了一個C,在分類中創造了一個新的類别,名叫“彌景優香”,分類标準是“愛”。
而他不知道什麼愛的标準是什麼?如何證明?又如何判定?
就像是給程序塞入了一個bug,不解決它,程序将會一直報錯。
……
彌景優香雖然挨了兩槍,但是都沒傷到要害,送醫又及時,搶救了三個多小時就從手術室出來了。
剛緩過神就看到站在她床邊跟個鬼一樣的琴酒,大晚上的差點沒給她吓死。
彌景優香啞着嗓子,虛弱的開口,“怎麼沒去休息?”
黑暗中,彌景優香看不清琴酒的表情,隻能聽到他平穩的呼吸,和與之完全相反的急促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彌景優香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上了她的額頭。
冰冷,堅硬。
是手槍。
彌景優香不說話了,她靜靜的看着琴酒再黑暗中的身形輪廓,等着琴酒做出選擇。
她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困意再次上湧,也沒等到琴酒有别的動作,除了寂靜中依舊湍急的心跳聲和額頭上冰冷的觸感提醒着她琴酒還在,就再沒其他。
就在她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琴酒才終于開口,“為什麼?”
他沒問什麼為什麼,隻是突兀地問了句為什麼,就好像回答什麼都可以,隻要能讓他擺脫這種混亂,什麼都可以。
彌景優香忽然有點不忍心了。
她艱難的翻了個身,側躺着面對琴酒,然後把上面那隻手從溫暖的被窩裡拿了出來,緩慢地,在琴酒的注視下握住了他的手。
肌膚剛剛接觸她就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太冰了,冰的她簡直想立刻縮回手,不過胳膊上傷口傳來的疼痛阻止了她。
她困倦的眯起眼,帶着琴酒的手往下挪,讓槍口對準自己的脖子,什麼話都沒說,又好像什麼話都說了。
琴酒不能接受這種模棱兩可的态度,他執着的想要一個答案,于是他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
琴酒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但是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決定要在她說完後立刻了結她。
彌景優香卻沒說話,隻是将手松松的搭在琴酒的手上。
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彌景優香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害怕嗎?
還是冷靜的思考怎麼應付他?
她是不是以為隻要她救了他,他就會像那些警察一樣,對她感激涕零,然後為她出生入死,舍身忘己?
他這麼想着,打開了床頭櫃上的暖黃色小台燈。
什麼表情都沒有,燈光亮起驅散了黑暗,病床上的彌景優香抱着琴酒的左手和他手裡的槍,閉着眼睡得香甜。
琴酒憋着的那口氣突然散了。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手心裡是還沒有清洗的血迹。
幹涸的暗紅色血塊和蒼白的手心形成強烈的對比,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了槍,轉身去了洗手間。
躺在床上的彌景優香不動聲色的提了提嘴角。
琴酒,這次不殺了我,以後就再也不可能殺的了我了,
這場愛情遊戲,你注定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