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對手的興奮感簡直快要讓彌景優香忘記身體上的疼痛。
既然這樣,那她就幫他一把。
赤井秀一冷眼看着回過頭的彌景優香。
被發現了。
他擡起槍瞄準了彌景優香的另外一條腿。
那就留在這裡别走了。
他剛想開槍,就看到彌景優香沖他做了幾個口型。
赤井秀一,朱蒂……
就在那一刹那,赤井秀一明白了彌景優香的意思。
他不合時宜的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
在醫院僞裝成護士的FBI探員是赤井秀一的前女友,朱蒂。
如果彌景優香一開始就知道朱蒂的身份,那她為什麼要來赴這一場鴻門宴?
她明知今天不管是誰赢,她都會九死一生。
除非……
他擡手把槍口往上挪,對準了琴酒的左胸。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最後的結果可能會變成這樣,并且找到了足以讓他放她一馬的理由。
這個理由會是什麼呢?
——我是你們的友方。
不要将子彈的終點放在友方身上,去找我們共同的敵人。
這個信息和他之前收到的那封郵件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嚴絲合縫的齒輪。
在一個星期後的今天,齒輪的頭和尾相連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圓環,所有人都按照她的預想向前走,穩定的,毫無意外的。
赤井秀一扣下扳機,窗外的落日傾盡全力的綻放着餘晖。
刺目的陽光讓赤井秀一沒忍住眯了眯眼。
即使他知道了這一點又如何?
他沒有其他選擇。
遊戲已經到了末尾,再不最後收割一波,他可真的要血本無歸了。
……
琴酒剛把貝爾摩德丢出去,轉過身來想要接應彌景優香,卻看到赤井秀一已經擡起了槍,槍口對着他的心髒。
彌景優香距離他隻有一步之遙,但是赤井秀一的手也已經放在了扳機上。
隻要他現在轉身跳下去,這枚子彈絕對打不到他。
但是彌景優香也一定難逃一死,窗戶是有高度的,彌景優香的腿受了傷,絕對不可能靠自己翻出去。
要麼一起死,要麼就死彌景優香一個人。
聰明人都知道選哪個。
蠢貨!
琴酒狠狠閉了閉眼,擡腿就要向前走。
大腦無比清晰那個選擇是對的,但是身體已經先于意識向彌景優香靠近。
他覺得自己真的被彌景優香洗腦了,覺得隻要彌景優香還活着,一切都有轉機。
槍聲響起,琴酒卻沒有感受到疼痛。
眼前的一切都被放慢了。
他錯愕的看見彌景優香突然改變原本的方向,轉而朝他撲了過來,用身體擋住了本該射中他的子彈。
世界好像瞬間消音。
他被撲的後退了幾步,後腰抵上了窗沿,彌景優香黑長的發絲擋住了他的視線。
掉下去的前一刻,他感覺到彌景優香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帶着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她說,“我愛你。”
……
不。
赤井秀一看着雙雙跌出窗外的彌景優香和琴酒,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至少,他已經知道了遊戲的主辦方了不是嗎?
這條信息,配得上他精心策劃的這一切。
來日方長,醫生。
他最後看了一眼彌景優香的背影,轉身躲入了掩體。
……
彌景優香被琴酒護在懷裡往下掉的時候輕輕的揚起唇角。
你們的底牌都出完了嗎?
那麼,
接下來輪到我了。
……
朗姆在保镖的掩護下撤退時,被暗處守株待兔的安室透一槍打中。
子彈貫穿了左胸。
朗姆當場昏迷。
……
赤井秀一帶着手下負傷離開的路上,漆黑一片的前方突然亮起一個又一個的雙色燈。
警笛聲沖天響,“嘀嘀嘟嘟”的宛如催命符。
伊達航在夜色中亮出警察證,“經舉報,你們涉嫌械鬥,私自爆破,故意殺人等多項罪行,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
黑澤尤裡坐在醫院的幼兒休息娛樂室裡。
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對大小王。
撲克牌上,小醜無聲的大笑着,笑容誇張,透露着一種嘲諷的意味。
——Trouble 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