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傷到大動脈。
她松了口氣,朝琴酒看去。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身材修長,單手插着兜,舉着槍的手穩穩當當的懸停在空中。
他表情玩味,似乎是覺得有趣,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随意自然了起來。
疼痛之下,她沒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琴酒不适合站在原地被人威脅。
這樣才對,強勢一點,不需要猶豫,她會為他鋪平前路。
丢了槍的赤井秀一沒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原本處在上風局的他們,被彌景優香和琴酒的這波默契配合一下子拉到了起跑線上。
這還不是最令人頭痛的。
都說了别開槍,全都當耳旁風。
赤井秀一簡直要被這群聽不懂人話的下屬蠢到扶額。
現在明面上他和朗姆是一夥兒的,但是就最終目标來說,他們要對付的是場上的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這次行動,他足足帶了七個狙擊手,甚至場地外圍都還有幾十個他的人。
更因為是在執行組織任務的原因,朗姆對他一點都沒設防,帶了人也沒刻意瞞着他。
經他的下屬觀察,朗姆帶的人不多,除去朗姆本人也就七八個。
所以隻要他們能一直在暗處待着,不到最後時刻不暴露身份,那這次的逮捕行動成功率絕對不低。
此次任務比較特殊,往常都是不積極開槍的人要被懷疑,這次則是反了過來。
朗姆事先就說過了,這次的任務隻是為了給琴酒一個教訓,可傷不可殺。
剛剛他手下的那幾槍,槍槍奔着要害去,想找補都不行。
就在他思索着如掩飾這次失誤時,琴酒一點兒都沒廢話,直接開了槍。
子彈劃過朗姆的腿釘進了地面,琴酒慢條斯理的警告,“組織缺人,我不殺你,但是再有下一次……”
他把槍口從下往上移,對準了朗姆的心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朗姆側頭瞥了一眼腳邊的子彈,然後才緩緩擡起頭,“不會再有下一……”,他拖延着時間。
今天的目标還沒達成,不能這麼快就結束。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震驚的瞪大了眼。
一枚子彈越過他打中了琴酒的肩膀。
他猛的回頭,赤井秀一手裡槍的槍口,硝煙正在緩緩的下沉。
他的眼神是冷靜的,但他的嘴角卻興奮的上揚着。
剛剛琴酒開槍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
他知道這次的行動不能殺了琴酒,但是琴酒他不知道!
琴酒或許會猜測他們不敢殺他,但是他不能肯定,這個時候,隻要他開槍引戰,在琴酒眼裡就是朗姆拒絕和平解決,
那麼琴酒和朗姆之間必然會你死我活。
他隻需要帶着狙擊手在戰場外偷襲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想到這,他從腰間抽出事先裝好消音器的槍,沒怎麼猶豫就射擊了。
就算這個辦法行不通,他還留有後手,外面還有幾十個他的人,就算琴酒和朗姆聯手也不可能敵得過他們!
“萊伊!”朗姆驚愕又憤怒的喊,聲音都變得尖利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次行動會因為這種原因失敗。
琴酒卻沒耐心聽他怒吼,他冷笑了一聲,擡手就要朝朗姆開槍。
赤井秀一乘機向後退,還沒退後多久,他就看到了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琴酒開槍時,原本旁邊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彌景優香突然沖出來,她忍着小腿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攬住朗姆的腰,帶着他往旁邊撲去。
彌景優香速度很快,在琴酒開槍前就行動了。
她計算的時機剛剛好,但是卻沒想到小腿的疼痛比想象中劇烈,起身的時候慢了一拍,導緻琴酒的子彈擦到了她的手臂。
皮肉頃刻間翻起,血液順着手臂滑落。
彌景優香悶哼一聲,但還是腳步不停的把懷裡的人往死角帶。
果然,下一秒,她們剛剛走過的地方就被狙擊手的子彈覆蓋。
槍擊聲不絕于耳。
與此同時,赤井秀一的耳麥裡傳來自己下屬安德雷·卡邁爾的聲音,“先生,現在這裡很危險,請不要進去。”
他凝神聽着耳麥裡的動靜,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卡邁爾在和誰說話?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敲着麥,試圖得到屬下的回應。
下一秒,赤井秀一的耳邊裡傳來幾聲慘叫。
不詳的預感愈發濃重,他語速極快的詢問了一聲,“怎麼回事?”
耳麥裡傳來一個狙擊手慌亂的聲音,“是…朗姆!朗姆…人找…我們了!”
耳麥那裡是狂奔帶起來的風聲,赤井秀一聽不清。
他下意識以為對方說的是朗姆的人找到他們了。
赤井秀一皺眉,“不可能!我這裡一直看着朗姆,他絕對沒時間通風報信!”
狙擊手帶着驚恐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不是朗姆的人!!是朗姆本人!他帶着人來殺我們了!有兩個朗姆!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過後,耳麥裡傳來朗姆具有标志性的沙啞嗓音。
“萊伊,原來組織裡的那隻老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