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樓裡,彌景優香被人用槍指着腦袋。
她表面上是一副驚惶無措的樣子,實際上依舊冷靜的在腦子裡分析局勢。
為自己放下武器這件事上次組織就已經見過了,不新鮮了。
這次如果隻是這麼點程度肯定不能安慰烏丸蓮耶被自己玩弄的憤怒。
對烏丸蓮耶來說,組織的所有都要掌控他的手裡,他允許手下有自己的野心,但不一定樂于見到野心膨脹的太快。
自己的節奏還是有點快了,觸及到了烏丸蓮耶的底線。
這次的試探估計一部分是出于想看看琴酒還能不能被掌控,另一部分是想要敲打她,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吧?
畢竟一個非代号成員,一手算計了組織的前二把手,雖然組織也拿到利益了,但是被控制着做出選擇的感覺怎麼讓烏丸蓮耶咽的下這口氣?
她放在白大褂口袋裡的手輕輕握了一下。
看來今天要見點血才行了。
果然,朗姆一點都不理會彌景優香那番托孤的話,而是轉過身面對琴酒。
“想要她走也不是不行,站着不動讓我打一槍。不止他可以走,你也可以走。”
朗姆笑的陰險,眼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句話一出來,赤井秀一都驚了一下。
朗姆在威脅琴酒,用威脅這種手段強迫琴酒服從。
這都不是在挑釁了,這簡直就是在琴酒的雷區蹦跶,屬于找死了。
他隐晦的撇了琴酒一眼。
強迫這種事向來都是琴酒對别人使的手段,現如今被用在了他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琴酒是作何感想。
室内安靜的落針可聞,一片雲遊遊蕩蕩的遮住了太陽,琴酒的身體一半站在陽光下,一半藏在陰影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彌景優香因為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這次的仗不好打,所以在這種要求後并沒有特别慌亂。
總而言之,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不過,她也想看看琴酒到底會怎麼做。
是會為了利益丢下性命嗎?畢竟他不能保證朗姆不會對着他的腦袋打。
還是說不能舍棄性命去拿到自己想要的?
過了整整一分鐘,琴酒才向前走了一步,将手從風衣口袋拿了出來。
赤井秀一警惕的看着琴酒動作,生怕對方會突然發難。
不過他多慮了,事實證明,琴酒可能真的是戀愛腦,他把手拿出來後就垂下放在了腿側,表情冷淡中帶着厭煩。
但是卻并沒有其他的動作,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看着像是真的要站着不動讓朗姆打一槍似的。
會不會是有詐?
顯然不僅赤井秀一這麼想,暗處狙擊槍的紅線分布在了琴酒的身上,看着十分駭人。
朗姆好歹是身居高位多年,不可能這麼沒警惕性。
他用陰鹫的眼神上下掃了琴酒幾眼,确定他身上沒有什麼隐藏的武器後,才慢慢的挑起嘴角。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琴酒的手槍,放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手槍是完好的,沒有被動過什麼手腳。
他驚疑不定的望向琴酒,對方到底是真的愛彌景優香愛到死心塌地,心甘情願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是仍舊留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後手?
朗姆更傾向于後者。
不過,既然槍沒問題,琴酒也罕見的吃癟。
不做點什麼真的太對不起他大老遠跑過來一趟了。
朗姆這麼想着,把槍擡起來對準琴酒的頭,就算隻是吓一吓他也不錯。
但是出于習慣,擡槍瞄準的時候,他下意識擡了一下左手,随後半道想起什麼,又生硬的放了下去。
彌景優香一直在用餘光看着朗姆,見狀無聲的笑了一下。
呀,是破綻呢。
赤井秀一也意識到了什麼,神色難辨的掃了朗姆一眼。
會是什麼舊傷嗎?
他分心思索了一下。
就在他眼神飄移的一瞬間,彌景優香迅速擡手,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腕就是一擰。
赤井秀一不備,被她得了手,他反應極快的想要掙脫,卻驚訝的發現彌景優香的手勁特别大。
大到他居然脫力的松了手!
兩人的交鋒隻有短短一秒。
槍支從赤井秀一手中滑落,彌景優香擡腳就踢,手槍在空中調轉方向,直直的沖琴酒飛去。
與此同時,遠處狙擊手的子彈也到了。
“砰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盡管彌景優香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閃身了,也依舊被一枚子彈打中了小腿。
幸好這個室内有許多掩體,足以讓她躲避一陣子了。
琴酒在彌景優香出手的瞬間就立刻蹲下避開了朗姆的槍口,同時左手高高擡起,接住了被彌景優香踹過來的槍。
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
在朗姆反應過來的時候,局勢已經大變樣了。
原本用槍指着琴酒的他,現在被琴酒用槍指着。
他僵在了原地。
彌景優香半蹲在黑暗中,用身上的白大褂遮掩住傷口,捂着小腿輕輕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