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車窗外安靜地沉澱,路邊燈光昏黃,把公寓樓前的街道照得朦胧。車裡開着輕柔的暖風,氣溫剛好,溫度和沉默都逐漸升溫。
懷念剛解開安全帶,正要拉開車門時,手腕被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握住。
她轉頭,還沒來得及出聲,時嶼已經靠近。他的氣息貼得很近,溫熱的呼吸打在她唇側,低啞的聲音幾乎貼着她的耳廓:
“等一下。”
話音未落,他吻了下來。
這個吻沒有急切,卻帶着壓抑過久的克制與渴望。他起初隻是輕輕地貼上她的唇,仿佛在試探她的回應。但懷念隻是怔了一瞬,沒躲,也沒推開。他便一點點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手順着她的手腕滑到掌心,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另一隻手從她頸側探過去,将她微微拉近。
車内原本的安靜,此刻被心跳聲和纏綿的呼吸聲填滿。
他吻得不急,卻帶着十足的耐心,一遍又一遍地碾磨她的唇瓣,像是在細細描摹記憶。每一次拉開距離後都又壓回去,唇齒交纏之間,有種讓人心慌意亂的深情。
懷念漸漸閉上眼,身體被他穩穩地帶着陷入那片溫柔。他的動作始終溫和,卻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卷進去。
她的指尖輕輕抓住他襯衫的一角,像是在試圖尋找支撐,氣息被他溫柔地一點點奪走,思緒也變得模糊。
他吻得太認真,太慢,像是隻想在這一刻将她整個藏進自己的世界裡。
直到懷念呼吸微亂,他才終于慢慢退開一些,卻沒有完全放開她的唇。額頭輕輕抵在她眉骨上,呼吸還未平穩。
“……你總是這樣。”懷念低聲說,聲音輕軟得幾乎聽不清。
“嗯?”他聲音低啞,喉結輕輕滾動着。
“很會挑時候。”她眼裡還帶着一點被親得水潤的霧意,嘴唇紅得不自然。
時嶼望着她,目光裡是一種不動聲色的寵溺。他拇指輕輕擦過她唇角,語氣帶着一點笑意,又像是故意溫柔得讓人招架不住:“那你還願不願意聽我說下一句?”
懷念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呼吸還未完全平穩。
他湊近了幾分,眼神沉穩而認真:“我們公司明晚開工飯,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懷念愣住了,目光避開他灼熱的注視,轉而看向窗外:“……我們公司也是明晚。”
“同一天?”他低聲問,指尖還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
“嗯。”她點點頭,聲音有些小,“我不知道該去哪邊。”
他沒催她,隻是輕輕将她散落的發絲攏到耳後,語氣溫柔得不像平常那個清冷克制的時嶼:“你自己選,我尊重你。但如果你來,我會很高興。”
那一刻,懷念像是被他看穿了所有情緒。她低頭笑了一下,輕輕應了聲:“我明天告訴你。”
時嶼笑了,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低得像哄人:“好。”
第二天下班前,懷念坐在工位前盯着屏幕,頁面上的數據表來回滾動,她卻有些神遊。手機屏幕悄無聲息地亮了一下,是時嶼發來的消息。
【時嶼】:我五點半下班,你幾點結束?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複,直到身後有人拍了下她椅背:“懷念,今晚不是去吃開工飯嗎?走不走?”
她回神,回頭點點頭,“嗯,馬上收尾。”
那人又說:“聽說時嶼他們公司今晚也定了飯局,就在你們公司隔一條街。”
懷念愣了下,輕輕“哦”了一聲,沒再接話,手指卻輕輕敲了幾下桌面。
五點二十,她拎着包下樓,在樓下的便利店前站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給時嶼回了消息。
【懷念】:我們也五點半結束。
沒過兩分鐘,時嶼的電話打了過來。
“在哪?”他聲音溫和,像是剛走出辦公室,還帶着點晚風的味道。
“樓下。”她低聲說。
“我已經在附近了。”他停了下,“你……決定了嗎?”
懷念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我先跟公司同事碰個面,再過來。”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時嶼沒有失望,也沒有勉強,隻是柔聲應了句:“好,我等你。”
挂斷電話後,懷念跟同事一起去了餐廳。燈光明亮,人聲嘈雜,大家都興奮地讨論着節後工作和假期趣事,氣氛很好。但她整個人卻始終遊離在外,笑着點頭,回應着話題,卻沒怎麼動筷。
手機放在膝蓋上,震動了一下。是時嶼發來的一張照片,是他們那邊餐廳的一角,簡單的長桌、溫暖的燈光,還有江昱恒舉杯的瞬間被他抓拍下來,配了一行字:
【時嶼】:我們剛開始,不急。你慢慢來。
懷念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耳邊同事的聲音漸漸遠了。她突然站起身,對坐在旁邊的主管笑了笑:“我朋友那邊有點事,我過去一下。”
“這麼快?不多坐一會兒?”
“等下他們吃完就散了。”她笑着解釋,“我一會兒再請你們喝奶茶。”
“去吧去吧。”同事們笑着揮手。
她走出餐廳,夜風撲在臉上,有些冷。她快步走向那家熟悉的日料店,門口玻璃上映出她的身影,還有一道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