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機場,寒風拂過。簡遇白在人群中迅速發現了簡梓萱的身影,快步迎上去,接過她的行李箱:“姐,終于回來了。”
“嗯,回來了。”簡梓萱摘下口罩,露出一絲疲憊的笑,“一路還算順利。”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停車場,夜色裡機場燈光冷清,行李輪在地面滾動出輕微聲響。
簡遇白開了車門:“怎麼感覺你心事重重?”
簡梓萱沉默片刻,上車後才說:“我這次回來,不是臨時起意。”
簡遇白邊啟動車子邊側頭看她一眼:“是懷念的事?”
簡梓萱點了點頭,眼神落在窗外的夜景上:“她回國以後就沒再聯系我們。電話打不通,消息也不回。澳洲那邊的朋友都聯系不上她。”
簡遇白皺了皺眉:“不是說她回來是為了幫她媽媽的公司?”
“是啊。”簡梓萱輕聲道,“但就算再忙,也不會完全消失吧。她媽媽說她在忙工作,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簡遇白沒有說話,車子緩緩駛出機場,城市燈光慢慢鋪展在前方。
“我在國内也就認識她媽媽和時嶼。”簡梓萱忽然開口,語氣平靜,“先從他那邊問問吧。”
簡遇白看了她一眼:“也對,有點線索總比幹等強。”
簡梓萱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聲音低下來:“總覺得她不是單純太忙。她要是真的過得好,不會不說一句話就斷了聯系。”
車内短暫沉默,隻有引擎低低的嗡響。
簡遇白輕聲道:“等問完時嶼,我們再想下一步。”
簡梓萱點頭:“好。”
她沒說出口的那句話一直卡在心口:她夢到懷念時,好像是在陌生的地方,眼神空白。
大年初六,午後陽光落在客廳落地窗上,溫暖得像不肯散場的節日氣。
門鈴響了兩聲,懷念正在給饅頭換水,随手拿了條巾擦手去開門。
“喲,饅頭真是越長越胖了。”俞可兒進門第一句就笑着打招呼,手裡拎着狗糧和兩袋凍幹,“我特意去寵物店買的它愛吃的那種。”
饅頭像認得舊朋友似的蹿了過來,圍着她轉圈打轉,耳朵一抖一抖的。
“上次來你家,它還沒這麼黏人。”俞可兒邊摸狗邊開玩笑,“是你家飯太香了吧?”
懷念笑了笑,把外套接過來挂好:“你來的正好,等下有炖好的牛尾湯,你嘗嘗。”
“你現在居家生活過得也太安穩了。”俞可兒坐到沙發上,一邊看着饅頭打滾,“你以前不是一口氣能熬夜趕三稿的命嗎?”
懷念微怔了一瞬,沒有答話,反倒問:“你最近忙什麼?”
“照樣折騰。顧栖舟拉我一起做個小項目,還沒起名,就想先磨合一下。”她頓了頓,像随口提起,“對了,你那天發票圈……時嶼做的飯?”
“嗯。”
“你們現在,關系是……?”俞可兒看着她。
懷念沒直接回答,隻是抿着唇,手輕輕撓了撓饅頭的下巴。小狗舒服得眯起了眼。
“看起來他挺照顧你的。”俞可兒語氣不輕不重,“我記得他以前不怎麼下廚吧。”
懷念笑了一下:“他現在會了。”
俞可兒沒繼續深問,隻是靠着沙發,望着窗外的天色:“懷念,雖然你現在不記得以前了,但有些事,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
懷念偏頭看她。
她頓了頓,語氣比剛才柔和些:“你現在過得安穩,有人守着,有狗陪着……那就夠了。”
饅頭打了個滾,把自己團成一團,呼吸均勻地睡着了。
懷念輕聲道:“謝謝你來看我們。”
俞可兒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下次你别一臉‘你誰’的表情看我就行。”
懷念笑出聲,轉身把饅頭抱進懷裡,問她:“你怎麼突然來?”
“想看看它啊。”她瞥了眼饅頭那副慵懶的模樣,“你上次發那段它搶紅薯的視頻,我媽笑了半天。”
懷念勾了勾唇角,“它确實很饞。”
俞可兒一屁股坐下,抱起靠墊抱在腿上,“我主要是出來透氣。過年這幾天,我媽每天都在變着法兒催婚,甚至還試圖讓我加她朋友兒子的微信。說什麼人家在外企做HR,三十歲還單身很難得。”
懷念忍笑:“聽着好像在搶限量款。”
“對!我就說這是買菜還是挑人。”俞可兒翻了個白眼,“我真是每次春節回家都在上社會情感課。”
“那你回她什麼?”
“我說我還有個失憶多年的小學同學要先照顧。”她瞟了懷念一眼,挑眉,“你就當我是在用你擋刀吧。”
懷念忍不住笑了:“可以啊,記我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