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相逢,此時沈若用縛妖索拖着一串,而路诏的身上挂滿了人。
路诏左右肩膀各扛着一個修士,手上也沒空閑,還拎着一人。相比之下,兩手空空的衛禹彥顯得像是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沈若與路诏兩兩相望,錯愕之中帶着還好不隻有我一人的寬慰。
都是人才啊。
恰好此時有個被縛妖索捆住的修士悠悠轉醒,一轉頭看到這般場面,差點就尖叫出聲。幸好風陵瀾眼疾手快,迅速噤了他的聲。
無他,這般場面着實是有些吓人。
不消多時,修士們接連醒來,簡明扼要地告知他們眼下所面臨的情況,便見這群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本以為能借此機會賺上一筆,卻不曾想,反倒把自己賠了進去。
“那還愣着做什麼,咱們趕緊找地方出去啊。”其中一人聽罷,神色焦急,幾乎片刻不願在此危險之地停留。
可問題就在...眼下他們并不知道出路在何處。
又見另有一人提議道:“倘若破開之前進來的石門呢?”
“沒用。”有人搖頭,大抵是之前已經嘗試過一番,“那扇門古怪得很,根本無法以蠻力破之。”
可那就奇怪了...
第二道石門都能被破開,第一道石門卻紋絲不動?
沈若立馬轉頭看向那修士,問道:“你确定無法破開?”
“确定。”他點頭答道:“我都快把那石門鑿出一個深坑來了,也無法打破。”
“不可能。”立馬有人反駁,“那道石門根本不厚,怎麼會像你說得這般。你莫不是發現了什麼,在此混淆視聽?”
“你别在這空口白牙地就污蔑人,都是被困在此處,我有什麼好值得混淆視聽的!”
二人險些當場就吵了起來,被周圍人趕緊捂了嘴拉遠了些。
這個時候可不能鬧出什麼大動靜,要不然他們都得玩完。
沈若聽罷,沉眸思索,她猶記得石門開啟時有聽到機關作響的聲音,那時她隻當是解開殘缺陣法所觸發的開門機關,但現下仔細想來,或許不是。
很有可能,石室本身就是一個可旋轉的機關密室,一旦觸發,便會讓入口移動。
沈若道出心中所想,便見應沨點頭贊同:“這便也能解釋那流沙陣法的來曆。”
照如此推敲,來時的暗道應該還在,隻是不知在石室具體哪一處。
而目前的問題就在,若是要尋那暗道,就不可避免地會制造出動靜。
這也意味着他們必然會引來那怪物。
“要不...咱們先去前面看看?”有人忽道。
...
順着暗道繼續直行,地上的血迹延伸向深處,森然可怖。
加上被解救出來的修士,眼下一行一共有十二人,考慮到随時可能出現的怪物,衆人雖是同路,但也稍微分散開了些,各自掩去行蹤和氣息。
依舊是沈若與應沨打頭,衛禹彥與路诏緊跟其後,警惕地向前行進。
突然,風陵瀾腳步一頓,拉着沈若停了下來。
身後衆人也齊齊一滞。
風陵瀾:“那東西就在前面。”
果不其然,還沒走出幾步,周圍的空間刹時就寬闊了不少,而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方巨坑。
巨坑中遍是屍骨,有修士,亦有妖獸,堆積成山。
而那隻怪物正盤踞于屍山之上,腳下便是方才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衆人面色慘白。
“得殺了它...”其中一人看見此景,臉上幾乎沒了血色,喃喃道:“這怪物...留不得。”
這隻邪祟已然将要成為蚩邪,若是任其發展下去,蚩邪出世,後果不堪設想。
若到那時,他們恐怕都兇多吉少。
迅速在巨坑周圍散開,衆人将那怪物包圍在其中,視線交彙,紛紛閉息凝神。
眼前,怪物正伏在屍體上,四肢扭動間,本來在正前方那張血色全無的人臉竟就此轉動起來,緩緩對準了身下的屍體。
而後,便看見它周身的黑氣湧動,那血肉模糊之中逐漸逸散出一道黑霧,霧中隐約可見一張扭曲的人臉。
是那修士的殘魂!
“動手!”靈識蕩開,聲音傳入衆人耳中,一群人當即便撤去周身禁制,隻見靈力湧動,法器齊出。
衛禹彥早已按捺不住,聞言暴起,手中誅邪直出,便見其裹挾着一股罡風劈向那怪物。
铮然一聲,長劍堪堪擦過。
竟被它避開了!
耳邊一道尖利而刺耳的銳叫聲震破耳膜,隻見那怪物立馬停了動作,人臉刹時間扭轉,四肢如蜘蛛一般撐起身體,飛速向衛禹彥所在沖來。
這可根本不是他們之前所見的速度!
不好!
身形一晃,沈若與路诏齊齊出現在衛禹彥面前,一人一劍揮出,借勢拽着他迅速閃躲開來,而另一人則雙拳并起,将那怪物飛震開數尺。
适時,陣法大亮,便見幾條符文如鎖鍊一般縛住那怪物的四肢,而後一把巨斧飛出,将它的四肢齊齊斬斷。
怪物轟然落地。
解決了?衆人凝眸望去。
那白骨屍山上的一團像是就此了無聲息,不見動靜。
沈若恰好對上那張人臉。
面部抽動一瞬。
不對,它根本沒死!
“退後!”叱向其中一個打算上前查看的修士,卻見那怪物的背後伸出利爪,一道黑影閃過,便見到那修士被利爪洞穿,根本來不及反應,便頓時了無生息。
沈若霎時瞪大了眼睛。
“不能讓它吸食殘魂!”喝出一聲,便見風陵瀾身形一動,長槍一刺,趁那怪物閃躲之際,迅速将屍體挑開,不偏不避,恰好落在衛禹彥身旁。
“應沨!!”衛禹彥咬牙切齒,卻也順勢給屍體布下禁制。
一群人又齊齊攻去,來回與怪物纏鬥,隻見得靈氣震蕩,流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