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一人平安醒來,衆人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氣氛緩和了不少。
此時沈若抱着阿芗走到了洞外,江懸眼睛一亮,立馬就迎上前來。
“喲,可愛的小妹妹。”阿芗剛穩穩落地,就見江懸自來熟地上去搭話,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恰好衍天宗又有幾人進去輪換,衛禹彥得空出來休息,才剛倚着石壁閉眼歇了不到片刻,就被旁邊的聲音吵得頭疼。
衛禹彥不耐地掀起眼皮,看見是江懸,翻了個白眼,冷冷道:“吵死了。”
正在發笑的阿芗陡然聽到這句,蓦然捂住了嘴,江懸轉頭瞥了衛禹彥一眼,拉下阿芗的手道:“别理他,做作。”
隻見阿芗突然安靜了下來,圓睜着一雙大眼愣愣盯着衛禹彥,後者察覺到她的目光,頗有些煩躁地看去。
沒等衛禹彥發脾氣,就聽到對方小聲道:“可是神仙哥哥看起來好像很累...”
神仙哥哥?
二人齊齊挑眉,一個驚訝,一個詫異。
等等。江懸忽地就愣住了。
“阿芗妹妹,你叫我什麼?”江懸叫了一聲,見阿芗不理會,站在前面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才肯回答他的問題。
“江懸哥哥。”
“叫我江懸哥哥。那他呢?”江懸轉而揚手指去,又順帶提醒道:“他叫衛禹彥。”
阿芗點點頭,面露了然,随後答道:“神仙哥哥。”
?!
衛禹彥聞言,神情頓時柔和下來,破天荒地收了臭臉,淺淺一笑。
“不是,憑什麼他叫神仙哥哥,我就隻配被叫名字!”江懸氣得原地跳腳,沈若見狀,将他拉離了阿芗。
别把人小姑娘給吓着了。
“憑什麼啊!”江懸對着沈若發瘋。
沈若的目光在江懸臉上停了片刻,又看了看衛禹彥,不想出言寒了他的心,隻是幻出一面水鏡,道:“你自己看吧。”
往鏡中看去,江懸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的臉...略顯凄慘。
傷還沒好全。
“...”江懸頓時沉默了。
此情此景,沈若也有些忍俊不禁,她看向正小心翼翼靠近衛禹彥并試圖同他聊天的阿芗,又看了眼身旁一臉幽怨的江懸,撲哧笑出了聲。
...
不出多時,餘下的鎮民們也紛紛醒了過來,雖然臉上氣色略顯蒼白,好在隻是精氣有虧,花時間調養一番便可恢複。
隻聽見礦道傳來腳步聲,一個青巒宗弟子匆匆跑回,面露喜色:“礦道已經通了,咱們可以出去了。”
約莫兩個時辰後,所有幸存之人終于得見天日。
最後從礦洞中出來的是兩個衍天宗弟子,二人一同擡着魏平,隻見他大腿之下空蕩蕩一片,破碎的布料随風晃動。
大概因為是修士的緣故,魏平曾被邪祟攻擊過,雙腿腐了大半,好在未傷及根本,堪堪保住一條命。
“把他放在這兒吧。”戚明意上前引着二人到了樹蔭下,讓他們将魏平穩穩放了下來。
“多謝諸位仙君前來相救。”虛弱至此,魏平依舊掙紮着拜謝。
所以,發布求救令的,是魏平?
“魏鎮長不必多禮。”沈若扶着魏平躺下,語氣頗為恭敬,“若非您發布了求救令,我們又怎會來此。”
“如此大義,當不愧為一鎮之長。”戚明意附和道。
魏平自覺感激,眼角泛出些淚意,而又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看向沈若。
“仙君...認得我?”
沈若點點頭,回道:“此前有幸來過,同魏鎮長打過交道,或許您不記得了。”
魏平恍恍點頭,可盯着沈若這張臉看了半天,也并未有任何印象。
不等魏平細想,沈若忽地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礦場内的邪祟因仇怨而生,且似乎對鎮上百姓恨意尤甚,還請魏鎮長告知...東離山礦場從前究竟發生過何事?”
魏平陡然就怔住,神情恍惚片刻,擡頭望向礦場。
慰歎一聲,他喃喃道:“仇怨...”
“能對全鎮人生出仇怨的...恐怕隻有那件事了。”
...
數十年前,魏平不過隻是個半大小孩,剛到了記事的年紀,對各種事物都格外好奇,也喜歡去聽大人們聊天。
那時候東石鎮的營生方式同現在差不多,不過五個礦區隻開放了兩個,而這兩處的礦源也并不充足。鎮民們靠着開采靈礦石為生,自然受了影響,生活頗為艱難。
當時負責管理礦場的并不是東石鎮本地人,而是個外來的有錢商賈,因為出手闊綽,又能解決鎮上百姓的生活問題,故而鎮上人們商量了一番,把礦場賣給了他。
可商人終歸是商人,不重情,隻重利。
已經封了的礦區有隐患,自然是進不得,而若是想加大産量,除了加快開采的進度之外,就隻有另一個選擇。
辟出新的礦道。
三号礦區的那條廢棄礦道,便是那個時候辟出來的。
“當年的情況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我之前去過三号礦區的廢棄礦道,那條開采路線選擇得并不是很合理。”
魏平解釋道:“東離山的五處礦區,據說是早年間一位修為高深的仙君研究出的劃分,近百年間礦場都依循着他的方法,雖然時有産量不濟之時,但也從未中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