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卸下所有東西，忙不得休息葉怡就要把肉處理了，要不明天就有味道了。

兩個小孩子湊過來看，葉怡便把集上買的地瓜酥和米花棒遞給他們，宋銘輝歡呼着跑走，小不點拎着一長袋比自己還高的米花棒追在他屁股後。

“少吃點，對牙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葉怡看過去，兩個人興高采烈地跳上沙發開始拆零食的塑膜袋子。

葉怡先把魚翻出來，已經被集上的老鄉幫忙挖掉内髒刮去魚鱗處理幹淨了，但一路上它還是在袋子裡掙動不休。

吓了葉怡一跳，兩個小孩也驚奇地連連觀望。宋銘輝用手去摸，魚簡直就像活了一樣還回應似的彈跳兩下。

雖然宋祈年解釋說是什麼低級神經中樞引發的肌肉運動，但葉怡還是心有餘悸。回來的路上不知道怎麼魚就被放到她手邊，她隻好抱着宋銘陽暗暗往宋祈年那邊擠。

此刻，手裡的魚尾巴突然扇了葉怡一下，正低頭到處找盆的葉怡沒有防備，驚叫一聲把魚甩出去。

“怎麼了？”在外面收拾東西的宋祈年第一時間走進來，到處看了一眼，摸摸葉怡的腦袋安慰說，“沒事沒事，已經死了，神經活性保持不了多久。”

“我來吧，你要切片還是砍塊？”

葉怡實在害怕，也不推辭，甚至有些習慣了，宋祈年和葉大勇完全不同，他并不是一個隻會翹腳等吃飯的男人。但考慮到他的技術，還是說：“你給它砍成塊吧，我待會炸一下，後面可以放起來直接吃也可以燙火鍋。”

“好。”

葉怡去把菜洗了，牛肉腌制起來。宋祈年砍完魚肉讓葉怡檢查，她看過去，此刻的肉塊上肌肉抽搐格外分明，葉怡躊躇着點點頭，決定再多放一會。

突然聽見一聲笑，葉怡擡起頭，宋祈年笑着看她，“這麼怕？我有次出差也去過全水，那裡河道比省城還多，你沒摸過魚嗎？”

“沒有，我奶奶說那都是男孩子才幹的事。”

“挺好玩的，我哥以前經常帶我去。”葉怡打算先炸肉醬，拿出袋子裡的豬肉往水管邊走，宋祈年離得近接過去洗，又問：“你會遊泳嗎？”

“不會。”

“那過幾天再熱一些，我們去省城遊泳池遊泳吧，到時候我教你。”好巧，方賀明也說過類似的話。

“啊，不用了吧，我很笨的。”

“你都還沒學，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還是算……”

“不是說好了價錢，你現在什麼意思？欺負老娘！”葉怡還沒說完，被樓道底下一陣暴怒的尖銳聲音打斷。

葉怡和宋祈年彼此對視一眼，葉怡沒忍住往窗台那裡看下去，一個女人叉着腰指着面前兩個搬運工人罵，“你們供銷社真是了不得就這麼辦事，搬運費不是給了，到樓下了你說要加錢，我男人可是在省城醫院上班的，他可就在樓上呢！”

“這樓層不一樣啊，你住五樓，這麼大個冰箱不加錢我們怎麼擡？”

“放屁，我清清楚楚地跟你們說了樓層和地址，還簽了字呢！我現在讓我丈夫下來，看你們怎麼說！”

女人毫不相讓，潑辣的嗓音如炸雷洶湧。葉怡還要再看，宋祈年把她揪回來，手在她臉頰上一捏，“别看了，又不是小孩子。”

想想她的年紀，又說，“銘輝和銘陽也都沒看！”

“她是誰啊？我在家屬樓裡好像沒見過。”

說得好像家屬樓裡葉怡誰都認識一樣，其實除了她買菜幾乎每天在家裡待着，也就知道對面好像住了一對小夫妻，一樓左邊那家有個老頭，他經常和宋銘輝說話。

沒想到宋祈年還真認識，眼神往窗台落了落，“新調來一個醫生的家屬，她丈夫好像是腦科的，剛搬來五樓，沒見過面。”

“沒見過面你都知道那麼多啊？”

“……因為太出名了。”

“什麼意思啊？”葉怡不太懂，心裡也有些奇怪，“五樓好像一直沒住人，但是他一個剛調過的醫生就能分房了嗎？你們單位福利真好。”

“他工齡太短，分不了房子。五樓那家是我們醫院主任的房子，他們家有私房，搬出去都快半年了。這個醫生的家屬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這有房子，去醫院找了領導和主任說要租，這是公房本來租不了，但聽說她很難纏最後還是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