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萱回家和母親說要解除婚約的事,被陳氏拒絕了。
“萱兒,是不是漢陽跟你說了什麼?不然你怎麼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變了?”
“娘,漢陽哥哥是個很好的人。我隻是覺得我和他根本沒有夫妻的那種感情,成親之後日子肯定很難過,所以我就不想成親了。”
陳氏一聽是這個理由,拉着唐若萱的手笑起來:“嗐,這有什麼?你還小,不懂,等你成親之後就懂了。這夫妻的感情啊是成親之後自然就有的。”
說着她還拍了拍唐若萱的手背,讓她别擔心那麼多。
唐若萱沒懂什麼叫“成親之後自然就有了”,但她答應了古漢陽便不能失信,可惜陳氏怎麼都不同意,二人為此大吵了一架。
“這門親,是你爹在世時就定下的,你難道要你爹死不瞑目嗎?你、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安心啊?”
“娘!”
唐若萱覺得現在的陳氏不可理喻,為什麼她要做什麼娘都隻會反對、反對、反對,從來不問她開不開心,難不難過,會不會痛?
她已經長大了,她不是小孩子了。
“娘,你為什麼不能聽聽我的意見呢?當初姐姐被抓走我要救,你也是這樣,為什麼我覺得你這麼陌生,這麼可怕,你還是那個疼我、愛我的娘嗎?”
唐若萱真的不理解,她鼻尖一酸:“如果爹還在,他一定舍不得讓我這麼委屈,一定不會!”
她失聲痛哭,跑出了房門。
陳氏傷心的跌坐在椅子上,她何嘗不知道兩情相悅的婚姻才更美滿幸福。
她不肯同意退婚,一是古漢陽品行可靠,二則是唐家敗落,已經不可能再為唐若萱選擇如古家這麼好的親事了。
這門親還是唐老刀因緣巧合之下,救了古漢陽的爹才得來的婚事。
經曆過唐家滅門,陳氏現在隻想保護好自己的女兒,讓女兒下半輩子能有個放心的依靠,過得順遂一點,這樣她才能放心的去見若萱的爹。
唐若萱不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還頂撞她,這叫陳氏怎麼能不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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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劍”回來的蕭廷碰到哭泣的唐若萱。
他俊眉一挑,這個大傻妞别的本事沒有,哭起來倒是一絕,就像一場停不下來的雨,沒完沒了。
本是打了招呼就要走的唐若萱,被蕭廷叫住。
“若萱,什麼事讓你哭的這麼傷心?說出來,蕭大哥也許可以幫你排解一下。”
蕭廷是個男人,婚姻嫁娶算個人隐私,唐若萱不好說出口,隻道是最近事情太多,情緒不佳。
她想,如果妙吟在就好了,這樣她就有個人可以傾述了。
她不願說,蕭廷卻不想放棄。
唐若萱心思簡單,可比平靜好對付,怎麼能放過從她口中知道消息?
“若萱,我和妙妙親密無間,你叫她一聲姐姐,叫我一聲大哥,我自然當你是親妹妹一樣。你不用顧慮什麼,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和我說,蕭大哥會為你排憂解難的。還是說,你信不過蕭大哥?”
蕭廷很懂人心,也很懂得以退為進。
在他還看不見的時候,就已經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弱勢達成目的,尤其是對這種具有“憐憫”之心的人。
隻要扣個帽子上去,他們就能自動上鈎。
果不其然,聽到“信不過蕭大哥”這幾個字,唐若萱下意識的出言反駁。
她看蕭廷這麼真誠,也就把這件事說了。
“蕭大哥,你說我娘為什麼和從前不一樣了?以前她總是對我噓寒問暖,很關心我,很在乎我,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娘心裡在想些什麼。”
蕭廷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因為這種小事。
不過,能讓她們再多生些嫌隙也是好的。
要瓦解敵方勢力,當然從内部開始最好。
面上,他随意安慰幾句,什麼天下父母心,陳氏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比如,古漢陽确實是個不錯的人,比如古家的背景,再比如他們的婚事象征着青城派與絕情門友好關系的進一步發展。
總之,這個婚事不是她唐若萱一個人的事。
且話裡話外都透露出一個意思:唐若萱,你隻是個被師門、被家庭利用的工具。
蕭廷就是見不得平靜和陳氏開心,她們舍棄妙吟這口氣他一定要出,至于唐若萱,隻能怪她自己倒黴,生成了唐家的人。
唐若萱與陳氏和平靜的關系因為妙吟這件事變得不愉,加上蕭廷不停的挑撥離間,唐若萱對她們越加失望。
雖然唐若萱不認為自己是工具,但蕭廷的話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痕迹,情緒持續低落。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為什麼自從妙姐姐離開之後,這個世界就變了,不再那麼的黑白分明,它們開始混淆在一起,讓她看不清前路。
如果姐姐還在就好了,她一定會開解我,告訴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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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安慰唐若萱幾句,蕭廷回了房,路上遇到要寄家書的古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