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若聽我講完再做考慮。”
施杳杳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說下去。
“施大人如今擇婿心切,婚嫁之事娘子定是避免不了了。”
施杳杳想要開口反駁他,就聽他繼續說道,“我知娘子已經拒了程大人。可之後呢?娘子還能次次拒絕不成。”
“若是終究要嫁人,娘子不若選一個知你底細的貼心人。”俞禮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比起在後院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我想娘子還是更喜歡自由進出府門不受制于人吧。”
施杳杳揚起眉毛贊同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然後呢。”
“俞某不才,雖無大作為卻也在官場小有成績,俞家并非大富大貴但現在也能供娘子錦衣玉食。家中隻一慈善阿婆,對娘子定無苛責刁難之态。”
看着俞禮8認真地神色,施杳杳忍不住問道:“俞大人官場順遂一路高升,尚公主都是有可能的事情,怎的如此着急要娶一個尚書之女呢?”
俞禮彎了彎眼睛,溫聲說道:“俞某自認為才容兼備,是以平日裡說媒的人将宅中以至于刑部衙門的門檻都踏破了。于公,我若娶妻,便會少了很多麻煩。”
第一次見這麼誇自己的。
施杳杳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俞大人還真是不要臉啊。”
俞禮絲毫不覺得羞赧,還笑着說道:“娘子謬贊。”
施杳杳:“……”
施杳杳沒有誇他的意思。
“那于私呢?”施杳杳托起自己的下巴,好奇地問他。
俞禮答道:“于私,阿婆年歲已高,希望我早日成家。”
聽完這話,施杳杳眯了眯眼睛,笑着問道:“隻是如此?”
俞禮看着女子調笑的眼神,問道:“那娘子覺得,還應該有什麼呢?”
他眼像有陽春白雪,明亮又透徹,還帶着這個天候少有的暖意。他直直地朝施杳杳望了過來,透過她的眼睛,直達心底。
施杳杳一直不知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現在想來,應是俞禮這雙含情眼惹得。
施杳杳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抿了一口手中那杯涼得差不多了的茶,然後起身朝門走去。
俞禮沒有得到她的答話,目光便一直跟随着她。
施杳杳倏地拉開了門,外邊擠在門縫上偷聽的許放和柳綿便驚慌地朝屋裡傾倒。
施杳杳側開身子,讓他倆摔在了地上,然後垂眼睨了他們一眼,然後對柳綿說道:“回府了。”
許放和柳米啊互相攙扶着起了身,柳綿連忙跟上施杳杳,不料施杳杳走了兩部卻突然停下然後轉過了身看向俞禮,說道:“俞大人還留在這做甚?等着施府上門求親嗎?”
俞禮愣住了待在那好久沒回神,柳綿跟許放兩人互相抛了個眼神,一臉喜色。
待施杳杳和柳綿走遠後,許放才湊過來對着俞禮擠眉弄眼,興奮地說道:“俞郎君你還愣着做甚!快些回去備聘禮呀!
……
五日後,施覽先看着正廳裡一隻系着紅綢緞的大雁,傻眼了。
廳内地上擺着滿滿當當的蜀錦杭絲、金銀首飾和名貴茶葉等聘禮,還有一斛寸徑的北珠。
“這,這……”施覽先指着這些東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媒人站在一旁爽聲笑道:“哎呀!今日上門叨擾,還望施大人莫怪!我家俞郎君飽讀詩書,品行端莊又勤勉上進,如今已是刑部侍郎!俞郎君自聞施二娘子賢淑之名,便日夜傾慕!俞郎君誠意拳拳,今日特備薄禮登門,實乃真心相求……不知施大人意下如何?”
施覽先聽到“俞郎君”後,恍然間便面色放晴,連聲同媒人說道:“好說,好說,哈哈哈哈。”
正廳裡兩人歡聲交談,外邊柳綿在窗下聽了一會兒便小跑着去了後院。
柳綿推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娘子,俞大人找媒人提親來了!”
施杳杳正拿着香勺往香篆模子裡添香粉,聞言,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隻是輕聲喃道:“這麼快。”
她還以為怎麼着也得小半個月呢。
“娘子你說什麼?”柳綿沒聽清。
“沒事,父親怎麼回的?”
“家主高興着呢!直接就應下了,現在正和媒人商量着後續看八字呢。”柳綿扒拉着手指數道,“看完八字就是納吉、納征,再就是定婚期了!”
施杳杳聽着柳綿在一旁不停地絮叨,手中的香也制好了,一個雙喜的紋樣呈現在香爐中。
施杳杳将香點燃,合上蓋子,用手輕輕在上方扇了扇,馬上便有袅袅青煙升起。
施杳杳看着柳綿興奮的樣子,淺笑說道:“哪有那麼快,眼見着又要過年了,各家事情多着呢,納吉怎麼也的等到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