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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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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林營地的篝火在暮色中跳動,火星子混着鹹澀的海風升入鉛灰色的天空。瓦列利安家族的信使的披風浸透了海鹽,膝蓋上的血漬在鞍墊上洇出深色的花,他幾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雙手将卷成箭筒狀的羊皮紙舉過頭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石階列島……”信使的聲音帶着喘息,“科利斯伯爵的艦隊在血石島受阻,三城同盟會預備聯合多恩戰艦,封鎖狹海航道。”他擡頭望向坐在高背木椅上的韋賽裡斯,後者的臉隐在陰影裡,隻看得見金袍上繡着的三頭龍紋在火光中明滅。

議事帳篷裡燭火昏黃,韋賽裡斯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出不規則的節奏,目光掃過戰報時卻猛地一頓。他喉結劇烈滾動,卻強撐着挺直脊背:“慌什麼?”韋賽裡斯的聲音刻意平穩,卻還是掩不住喉間的顫抖,“不過是海盜滋事,戴蒙自有分寸。”他轉向首相奧托·海塔爾,“明日啟程回紅堡,議事廳再議。”

首相奧托·海塔爾的眉頭皺成刀疤,他想說什麼,卻在看到國王起身時閉上了嘴。韋賽裡斯的背影比正午的影子還要單薄,腰間的瓦雷利亞鋼佩劍“黑火”随着步伐輕晃,劍鞘上的坦格利安三頭龍紋章黯淡無光。

瑪格娜看見父親經過信使時踉跄了半步,聽見對方壓低的嗓音:“陛下,戴蒙王子說……若再無援軍,石階列島的防線撐不過七日。”韋賽裡斯沒有回頭,隻是擡手揮了揮,像是要趕走一隻煩人的蒼蠅。瑪格娜看見雷妮拉在韋賽裡斯身旁,她攥緊了裙擺,銀金色的發辮随着動作晃了晃,像被揉亂的火焰。

人群開始收拾營帳,離開前瑪格娜故意放慢腳步,與泰蘭·蘭尼斯特擦肩而過。羊皮紙條在掌心揉成一團,趁着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将紙條塞進對方掌心,指尖劃過泰蘭掌心的薄繭,金發的蘭尼斯特次子垂眸輕笑,指腹摩挲着紙條上的字迹:“凱岩城的艦隊若能封鎖硫磺河,多恩的科格爾家族将困死在沙石城。”他擡頭時眼底跳動着躍躍欲試的火光,瑪格娜回以一笑,擡眼時唇角揚起半分,異色瞳孔裡映着搖曳的燭火,像藏着未說出口的承諾。

兩日後,國王的書房還亮着燭光。瑪格娜路過書房時,激烈的争執聲突然傳來,她駐足屏息,聽見姐姐雷妮拉的聲音裡帶着哭腔:“父親,您難道要看着戴蒙叔叔死在海裡嗎?科利斯伯爵的艦隊已經折損過半!”

“夠了!”韋賽裡斯國王的怒吼中帶着難以察覺的顫抖:“戰争是他們挑起的,若次次都要鐵王座擦屁股,七國的領主們會怎麼想?七國的子民會如何看待他們的國王?難道要讓整個王國為他的野心陪葬嗎?”

她從門縫望去,父親癱在天鵝絨椅子上,右手纏着滲血的繃帶——昨天他因議事時情緒激動,手掌按在鐵王座的倒刺上,兩根手指已被截除,傷口感染讓他的臉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雷妮拉,你總有一天會明白,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是憑感情用事就能治國的。”

“所以您就任由多恩和三城同盟會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雷妮拉的聲音在發抖,“戴蒙叔叔是您的弟弟!他的血管裡流着和您一樣的血!”

“夠了!”韋賽裡斯突然提高聲音,瑪格娜聽見酒杯掉落的聲響,大概是他撞翻了手邊的酒杯,“我是國王,不是他的保姆!你出去——立刻!”

書房大門被猛地推開,雷妮拉沖了出來,銀金色的長發在腦後甩出一道閃電。她看見瑪格娜時愣了一瞬,眼中的怒火尚未熄滅。

“雷妮拉。”瑪格娜拉住雷妮拉冰涼的手,對方卻像被燙到般甩開,紫眸裡泛着淚光:“你也覺得該袖手旁觀?”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看見雷妮拉通紅的眼角,最終化作一聲歎息,目送姐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她摸了摸藏于胸口的信,是泰蘭用密語寫的“凱岩城艦隊兩日後抵達塔斯島”。

這時書房裡傳來燭台翻倒的聲響。瑪格娜推門進去時,韋賽裡斯正彎腰撿地上的羊皮紙,繃帶蹭到桌角,滲出的血在米黃色的羊皮紙上暈開。

“父親,您該讓學士重新包紮傷口。”她連忙上前扶住他,聞到淡淡腐臭味,胸口驟然發緊。觸到他手腕上凸起的骨節——曾經能握住黑火劍的手,如今瘦得幾乎能看見血管在皮膚下跳動。

韋賽裡斯擡眼,眸中映着女兒異瞳的微光——左眸翡翠般清亮,右瞳則像融了團紫水晶,這雙眼睛曾讓他在母親阿萊莎的畫像前駐足整夜。“瑪格娜,”他伸手,掌心的老繭擦過她的額頭,“你來得正好。奧托提議……”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提議将你許配給多恩的科奧倫親王。”

瑪格娜的指尖驟然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的舊疤,她看着父親避開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奧托的算計:看來他已經把她當做威脅,若她嫁到多恩,雷妮拉身邊便再無得力幫手,而阿莉森就少了能被牽制的人,就能更穩固地掌控王後之位。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像在說别人的事:“那您呢?也覺得這是良機?”

"奧托說得對,聯姻能換來和平,多恩與鐵王座聯姻,七國便再無裂痕。"韋賽裡斯的聲音飄忽而遙遠,仿佛在複述别人的台詞,"這是結束石階列島戰亂的最佳方式,況且科奧倫·馬泰爾是個不錯的人選,他年輕有為,很适合你。"

瑪格娜盯着父親交疊的手指,截斷的指尖滲出的血漬已染透紗布,在天鵝絨椅面上留下暗紅的斑點,但當國王擡起頭,眼中閃爍的脆弱讓她呼吸一滞——那分明是個害怕失去依靠的孩子,而非端坐鐵王座的君主。

“可我沒有答應奧托,我告訴他,你……你還太小,婚事需要從長計議。”韋賽裡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傷口的腐臭撲面而來,"你母親去得早,戴蒙總是給我惹麻煩,雷妮拉又總犯倔……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隻有你了,瑪格娜。"此刻韋賽裡斯眼底的依賴,讓瑪格娜想起幼時抱在懷裡的受傷渡鴉——看似馴服,實則随時會啄瞎飼主的眼睛。

她緩緩抽回手,低頭看着戰報上暈開的墨迹,指尖劃過桌上攤開的戰報,“父親,石階列島不能丢,多恩與三城同盟會若占據這裡,便會切斷風暴地與王領的海上貿易。一旦狹海航線被堵,君臨的糧價會漲到現在的三倍,到時候平民們不會罵戴蒙,隻會指着鐵王座說‘瞧瞧我們的國王,連親弟弟都見死不救’。”

她的聲音放軟,像哄孩子般蹲下身,握住韋賽裡斯受傷的手,“父親,石階列島的戰局早已超過私怨,您對我說鐵王座需要平衡,可平衡不是退縮,您不想做個被史書罵作‘冷漠君王’的人,對嗎?若我們此戰得勝,既能震懾多恩,又能讓自由貿易城邦知道,維斯特洛的龍焰從未熄滅——這才是真正的威嚴。”

韋賽裡斯的手指懸在戰報上方,像在觸碰某個遙不可及的夢,瑪格娜看見他袖口下的皮膚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那是感染未愈的征兆。“父親,”她再次放軟聲音,像哄騙伊蒙德入睡時那樣溫柔,“戴蒙叔叔是任性,但他守的是王國的海路。您難道真的想讓他死在異鄉的礁石上,像條被曬幹的魚?”

國王突然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疼痛。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斷指的殘端硌得她生疼:“你以為我不擔心?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可每次他惹出麻煩,我都要替他收拾爛攤子,在他心裡我這個哥哥不是鐵王座上的國王,是他的保姆!”

瑪格娜沒有退縮,異瞳中倒映着韋賽裡斯扭曲的臉,凝視着他眼底的委屈安撫道:“那就讓他成為您的劍,而不是麻煩,石階列島之戰,是讓七國看見坦格利安威嚴的機會。”

韋賽裡斯松開手,跌回椅背上,仿佛所有力氣都被抽幹。他盯着牆上的畫像,那裡畫着伊耿一世騎着貝勒裡恩征服七國的場景,巨龍的翅膀遮住了半個天空。“去休息吧,瑪格娜。”韋賽裡斯最終别過臉,聲音裡帶着疲憊的妥協,“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知道這意味着談話結束,卻也清楚父親眼底的動搖。行過屈膝禮後,她轉身走向門口,披風掃過滿地狼藉。就在手觸到門環時,韋賽裡斯突然說:“你說話的樣子越來越像你的母親,可你看我的眼神卻很像她,知道嗎?她當年也總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需要被保護的孩子。”

瑪格娜的呼吸陡然停滞,手指僵住卻沒有回頭。瑪格娜知道韋賽裡斯說的“她”是誰,眼前閃過阿萊莎畫像上那雙一綠一紫的異瞳,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像極了那位從未謀面的祖母,也知道此刻父親看不見她緊咬的下唇,看不見她眼中翻湧的火焰,她早就懂了,在父親眼中,她既是女兒,也是他母親的殘影,更是維系他對“好國王”幻想的錨點。

離開書房時,瑪格娜在走廊遇見了拉裡斯·斯壯。這個總帶着詭異笑容的瘸子正倚着石柱,手中的羊皮紙上畫着扭曲的龍形圖紋。“公主殿下的腳步聲像巨龍振翅。”他鞠躬時,鬥篷陰影遮住了眼睛,“石階列島的天空,怕是要被您的異瞳照亮了。”

瑪格娜沒有回應,隻是加快腳步。她知道斯壯家的次子總在暗處收集秘密,就像奧托的烏鴉總在紅堡上空盤旋。但此刻她的心思已飛向龍穴——沃米索爾,那隻青銅巨龍,自她六歲第一次撫摸它的鱗片起,就注定要與它共舞戰火。

夜霧籠罩着龍穴時,瑪格娜的黑馬正在陰影裡踏蹄。她看見雷妮拉的銀發在月光下如流動的星河,正試圖解開叙拉克斯的鞍帶。巨龍的低吟震動着洞窟,龍焰在喉頭翻湧,将姐姐的影子投在石壁上。

“你瘋了嗎?”瑪格娜沖上前按住雷妮拉冰涼的手腕,“單槍匹馬去石階列島,你以為三城同盟會的弩手會對着公主的旗幟下跪?”

雷妮拉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湧出來:“你當然不關心,你和父親一樣對戴蒙叔叔的死活視而不見!”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龍穴裡回蕩,驚起幾隻蝙蝠:“你從來都讨厭戴蒙叔叔!你巴不得他死在石階列島——”

這些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瑪格娜心口。她讨厭戴蒙的殘忍,讨厭他把戰争當兒戲,可此刻聽着雷妮拉的指責,她才驚覺自己對戴蒙的感情遠比想象中複雜——那是血脈相連的羁絆,是對同類的惺惺相惜,哪怕這同類帶着刺。

“我讨厭他的傲慢,讨厭他把人命當棋子。”瑪格娜抓住雷妮拉的肩膀,指甲掐進她繡着金玫瑰的衣料,“但我更清楚,石階列島是維斯特洛的咽喉。如果多恩和三城同盟會控制了那裡,整個海岸線都會成為海盜的靶場,你未來的王冠,将沾滿平民的血淚。”

叙拉克斯突然發出低沉的轟鳴,龍息在洞穴頂部凝成水珠滴落。雷妮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瑪格娜看見她喉結滾動,像咽下了所有未說出口的指控。

“你不能去,你是王儲,紅堡不能沒有你,所以隻能我去。”瑪格娜的聲音輕得像霧,卻清晰得讓雷妮拉渾身一震,“我會騎沃米索爾支援,戴蒙叔叔是個混蛋,但他守着的,是維斯特洛的海路,也是你未來的王冠。”

瑪格娜抽出藏在袖中的戰報地圖。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讓雷妮拉瞪大了眼睛,那些用紅墨水圈出的港口、山脈,是她花了三年偷偷繪制的戰略圖。“我已聯絡雷妮絲公主,拜拉席恩的艦隊正在趕往塔斯島。凱岩城的蘭尼斯特也願意加入這場戰争——蘭尼斯特不隻是因為與三城同盟會有私仇,它們更不會錯過分蛋糕的機會,尤其是當蛋糕上插着坦格利安的龍旗。”

“你什麼時候……”雷妮拉盯着地圖上标注的艦隊路線,還有用瓦雷利亞語寫的戰術批注,忽然想起三年前瑪格娜每次從外面回來總在圖書館待到深夜,羊皮紙上畫滿了狹海的洋流圖。原來那些被她笑話的“小孩子塗鴉”,竟是早已謀劃好的戰局推演。

“從多恩加入三城同盟會那天起開始。”瑪格娜摩擦着劍柄,劍柄在掌心烙下溫熱的印記,笑容裡帶着戴蒙式的桀骜,“你以為我深夜在圖書室讀的是《七星聖經》?不,是《自由貿易城邦海戰紀要》和《多恩防禦工事圖》,雷妮拉,我不是育嬰塔的“梅葛”,我的手也不是用來在紅堡裡繡花的,是用劍來征服風暴的。”

雷妮拉的呼吸驟然停滞,月光下,瑪格娜的銀發被風揚起,像極了挂在牆上的維桑尼亞王後畫像,那位騎着瓦格哈爾征服谷地的女戰士,仿佛此刻正站在她面前,這讓雷妮拉心裡對瑪格娜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你……你瘋了?”雷妮拉說,聲音卻在發抖,“父親會剝了你的皮,奧托會說你背叛——”

“父親會派艦隊來的。”瑪格娜替她擦去眼淚,指尖劃過她顫抖的唇畔,“他嘴上說不管戴蒙叔叔,可昨晚我看見他盯着戰報發呆,指尖都扣爛了戰報下戴蒙叔叔的名字,他是國王,也是哥哥,血濃于水的道理,就算他想騙自己,心也騙不了……”

話音未落,雷妮拉突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窒息。瑪格娜聞到她發間的玫瑰香混着龍穴的硫磺味,聽見她在耳邊低語:“我很害怕,怕你真的會飛遠,飛到我夠不着的地方。”

“飛得再遠,我也會記得回家的方向。”瑪格娜笑了,拍着她的背:“你最好祈禱我能赢,帶來勝利回歸,你留在這裡盯着禦前會議,記住,‘戰争從不在戰場上結束,而在敵人的書房裡’。”

她轉身走向沃米索爾,巨龍低吟着伏下身子,青銅鱗片在月光裡泛着寶石般的光。跨上龍鞍時,她聽見雷妮拉在身後說:“你要和沃米索爾一起平安回來,聽見沒?還有……别學戴蒙叔叔的臭脾氣,他總把戰術說得像賭局。”

瑪格娜笑了,笑容裡帶着不屬于十四歲的鋒利:“我答應你,還有你放心,我會讓賭局變成定局。”沃米索爾的龍吟撕開晨霧時,瑪格娜看見雷妮拉的身影在龍穴門口縮成小小的銀點。青銅巨龍的龍翼帶起的氣流掀飛了城牆上的瓦片,她聽見下方傳來铠甲碰撞的聲響——大概是金袍軍在追捕,但沒人敢真的對坦格利安的龍射箭。

狹海上的夜霧被龍翼撕開,瑪格娜看見了遠處的艦隊:二十艘懸挂寶冠雄鹿旗幟的戰艦正朝塔斯島駛去,船首的雕飾在波光中閃爍。她勾起嘴角——雷妮絲公主真的聽了她的建議,說服了博蒙德·拜拉席恩公爵。

“雷妮絲公主果然守信。”瑪格娜低聲自語。半月前她趁父親午睡,在羊皮紙上疾書,懇請雷妮絲聯絡風息堡:“多恩的骨路需要風暴來撼動,而風暴地的艦隊,該讓多恩人再次嘗嘗當年百燭之戰的滋味。”她沒指望雷妮絲會聽一個十四歲公主的建議,畢竟在那些老貴族眼裡,她不過是個愛讀地圖的小女孩。

但雷妮絲回信了,字迹剛勁如劍:“你比你父親更像坦格利安。沃米索爾的騎手,不該困在紅堡的塔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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