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姝和每日讓人守着天牢,他隐忍了大半月,求了母後半個月,這才找到這麼個機會。
蕭晟害他淪為殘廢,再與皇位無緣,他怎麼可能放過他!
天牢大門處,一個獄卒長打扮的人正伸長了脖子看,焦灼的雙手開會摩擦攥着,額間隐隐有汗沁出。
看清五六個侍衛護送、推過來的蕭景後,眼神不自覺得在他的雙腿上停留了兩秒,流露出兩秒憐憫。
原來傳聞是真的……
這位嫡皇子,真的成了殘廢,難怪當今攝政的是昌甯公主。
心裡千回百轉,面上還是恭敬、谄媚的行禮:“小人參加四殿下,四殿下萬福。”
就算是殘疾了,他也是個皇子,手上還拿捏着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隻盼望這四殿下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以免牽連到他。
蕭景冷冷瞥了這人一眼,聲音陰啞:“前面帶路,去蕭晟的牢房。”
“四殿下三思啊!”随行小太監突然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闆上:“四殿下,對皇子用私刑可是死罪,大公主那邊定是不允的……”
“閉嘴!”蕭景冷聲質問:“我是你的主子還是蕭姝和是你主子?”
小太監渾身一顫,額頭緊貼地面,聲音發抖:“四殿下息怒,奴才……奴才自然是您的人……”
蕭景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鸷:“既然是我的人,就少說廢話!讓開!”
小太監渾身一顫,額頭緊貼地面,聲音顫抖但還是咬牙勸道:“四殿下息怒,奴才……奴才隻是擔心……”
“滾開!”蕭景一腳踹開小太監,輪椅因用力過猛而晃動。他死死抓住扶手,指節發白,冷眼看向獄卒長:“帶路!”
獄卒長見狀,也不敢多言,連忙躬身引路:“四殿下請随小人來。”
天牢内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着腐朽的氣息。蕭景被推着穿過長長的走廊,兩側的牢房中不時傳來囚犯的呻吟聲和鐵鍊碰撞的聲響。
蕭景的手指緊緊扣住輪椅扶手,指節發白,眼中燃燒着仇恨的火焰。他的眼前不斷閃現那日,蕭晟揮刀砍在他雙腿上時那張得意的臉,最惡毒的言語、最狠厲的動作。
還有,還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蕭景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雙腿傳來的陣陣痛意也被忽略過去。
獄卒長戰戰兢兢地在前引路,腳步都不由得放輕,潮濕陰冷的天牢通道中,隻有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響。
至于其他看守的獄卒,不是被他替換成了自己人,就是被他用一頓加了蒙汗藥的酒菜藥倒了。
終于,獄卒長在天字牢房前停下,他指着最裡面的牢房,躬身說道:“四殿下,就是這裡了。”
蕭景讓人推着他靠近,他死死盯着那扇鐵門,聲音沙啞:“打開。”
鐵門緩緩開啟,昏暗的牢房中,蕭晟正靠在牆角假寐。
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看到蕭景時,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四弟嗎?怎麼,來看望我這個階下囚?”
蕭景的雙眼瞬間充血,他想要站起身,可雙腿除了痛意再無其他直覺,他猛拍着輪椅扶手,怒視着蕭晟:“蕭晟!你這個畜生!”
蕭晟懶洋洋地坐起身,隔着段距離看着他:“怎麼,站都站不起來了嗎?”他盯着蕭景的腿,眼中滿是惡意:“淪為殘廢的感覺如何啊?是不是……快樂極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響徹在牢房,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隔壁牢房的崔貴妃與崔宜妍也清醒了,這段時間兩人都吃了不少苦,消瘦的不行,身上也是髒兮兮的。
兩人蜷縮在牢房一角,在蕭晟看過來的眼神中,瑟縮着不敢靠近。
蕭晟雖不知道蕭姝和為何沒有殺他,一直留着他,但他知道蕭景和沈皇後對自己恨之入骨,不會放過他的。因此早早交代了母妃與表妹,若是蕭景來了,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聲,更不要靠近他,以免被遷怒。
“你!”蕭景怒極反笑,笑容很是陰森:“蕭晟,想來你還沒有嘗過天牢裡的大刑吧,皇姐還是太仁慈了,那就讓我來好好招待招待你吧。”
蕭晟卻不為所動,隻嘲諷得看着蕭景:“四弟,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可憐。”
蕭景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他雙目赤紅的看着蕭晟,對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把他給我帶走!”
兩個侍衛應了一聲“是”,朝着蕭晟走過去,獄卒長适時遞上打開鐵鍊的鑰匙。
蕭晟的雙手都綁有鐵鍊,他沒有任何反抗,被兩個侍衛粗暴的抓起,打開鐵鍊用繩子綁好。
被帶出牢門時,隔壁牢房的崔貴妃沒能控制住情緒,失聲叫了一聲“晟兒”。
蕭景陰測測的目光落在崔貴妃與崔宜妍身上,臉上的笑容古怪又陰冷:“我都忘記還有你們了。”
“既然崔貴妃不忍三哥一個人受苦,那就一起走吧。”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