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就是那個愛慕王子的侍女嗎?”向日問道,眼睛流轉到忍足的身上,“侑士,榊指導是不是本來打算讓你演王子的啊?”
藤堂夕夏猛地回頭看向忍足。
“不樂意”幾個字寫了滿臉,她眼睛裡的是不常見的驚恐。上一次見到這個神情,還是一年級在保健室,她被他吓到的時候。
他勾了勾唇角。許是剛剛喝的那款茶飲料的緣故,嘴裡泛起苦味。
他推了推眼鏡,回答:“已經拒絕了。”
她肩膀一沉,整個人輕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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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内陽光傾斜,透過窗格灑在走廊上。忍足侑士漫步至鞋櫃前,低頭換上鞋子。他随手理了理袖口,心裡盤算着待會先去書店挑本書,再去咖啡廳消磨時光。
不用刻意遷就誰的步伐與時間,沒有部活的下午,顯得格外随心所欲。
隻是,還沒走出幾步,那個偶爾在訓練間隙浮現于腦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忍足,好巧啊!”
他看着教學樓大門外燦爛的陽光失神數秒。她最近很忙,既要出戰都大會,又要參加歌劇排練。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他轉過頭看她,在心裡輕哼一聲。
巧什麼巧,明明是一副有求于人的表情。
收到他的回應後,藤堂夕夏眼眸微動,直入主題。
“嗯...對了。你能給我推薦一些關于暗戀的小說嗎?”
藤堂夕夏猶豫了半天,才決定來找忍足的。她唱不出柳兒那種卑微又熱烈的愛意,已經被榊指導罵了好幾天。梨乃和小凜也許能夠幫她揣摩人物心理,但是她不想去揭人傷疤。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找忍足比較靠譜。
她身後窗子透進的陽光太過刺眼,他不動聲色地往回挪動幾步,背部靠上一側的鞋櫃。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身體也随着他的移動側轉過來。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但她好像又瘦了。
“為了歌劇?”他問。
“是的。我唱不好柳兒。”
她撅着嘴,兩腮微鼓,像一隻苦惱極了的松鼠。
“那走吧,我正好要去看書。”
不知怎麼的,明明知道答案,但還是想提上一嘴。
“啊,今天不行。我還得趕去演出廳排練呢。”
不知怎麼的,口中又有了澀意。他幹脆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超過了安全距離,她有些驚訝地開始後退。
好傻呀,後面是死路,往旁邊走不就好了?
他在心裡默默吐槽,卻沒有停下腳步。直到她的後背抵上另一側的鞋櫃,他站定在她的身前,伸手打開先前合上的櫃門,摸到昨天剛買的東西。
他頓了片刻。
窗外的陽光太好,灑落在臉上,讓臉部的溫度悄然升高。
他低頭看她。
她垂着眸,嘴唇微張,似乎是愣住了。
他輕笑一聲,趕在她回神之前,退回安全距離,将手裡的東西塞給她。
“先走了。書單晚上發給你。”
他徑直離開。
藤堂夕夏站在原地。那聲低不可聞的笑,帶出一陣輕而緩的氣息,如同雲煙拂過她的額頂,留下一片心悸的癢意。
她拿到的是一副護膝。
柳兒死前,會被士兵壓跪在地上逼問王子的姓名。這幾天她正好在排練這一幕。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上面挂着幾塊淡淡的青紫。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整理好心情,她走向演出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