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站在病房門口,一時忘記自己應該去幹什麼,就像一個迷茫的孩子一樣站在原地,她閉了閉眼,試圖将胸腔翻湧的酸澀壓下——夏樹最後那句“謝謝你”仍如刀刃般刻在耳畔,而自己甚至沒有勇氣回頭看她一眼。
她以為自己或許會更崩潰,為了這份愛更加放肆,但實際上在得到夏樹答案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一次覺得陽光如此紮眼,刺的得她眼睛發疼。
林疏月又靠着牆緩了許久,才轉身走向季忘舒的病房,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在格外清晰。
夏樹又何嘗不知道林疏月在門口又停留了許久呢。
她盯着電梯鏡面裡自己泛紅的眼尾,指腹用力按了按,将最後一絲情緒壓回胸腔。季忘舒的病房在走廊盡頭,門虛掩着,漏出些許電視購物的嘈雜聲。
推開門時,季忘舒正半靠在床頭,手裡轉着枚銀色打火機。每次她壓抑情緒時就會有這種小動作,無意義但是莫名安心。
電視屏幕上主持人正聲嘶力竭地推銷磁療床墊,季忘舒卻盯着天花闆,連林疏月進來都沒發現,指尖摩挲着火機蓋,一下又一下。
“你見過她了吧?”林疏月開口,順手将節目換成天氣預報,“預計降水量——”
季忘舒挑眉,火機“咔嗒”合上,“你怎……”開頭語氣輕佻,卻在看清林疏月臉色時頓了頓,“夏樹怎麼樣?”
這個名字像根細針紮進神經,林疏月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最後憋出兩個字“活着。
季忘舒嗤笑,“你倒是舍得。”火機再次打開,開合間暴露了她隐藏的在意。
“不怪我嗎?”握着打火機的手指不自覺用力,季忘舒側面承認是她感情用事導緻現在這樣的結果。
“如果我沒擅自...”
“總會有這麼一天,就算你在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林疏月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在讨論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真夠冷漠的,和小時候簡直天差地别,我本以為夏樹對你來說也是不一樣,原來這也可以抛棄?”
林疏月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季忘舒手中的打火機上,刻意避開了對夏樹的探讨,“小時候不懂事。”
她的聲音平淡,卻帶着疏離和沉穩,“況且,我們早就……回不到以前了。”
季忘舒冷笑一聲,很不贊同她的話“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是長大了,學會權衡利弊了,就不要我們兩個“姐姐”了?”她将打火機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
“姐姐……?”
“是啊,想想小學初…中的時候,你還是個天天被欺負的小屁孩,現在倒是說教上我了。”
意外的這句話讓林疏月心情轉好,她也想起以前三個人共同度過的時光,不順利但是很幸福,“有你這種姐姐,确實夠倒黴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軟下來,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初中幫我教訓欺負人的男生,結果自己被請家長;替我藏漫畫書,結果被教導主任當場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