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的眼淚和直白的挽留如同重錘,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
夏樹凝望着林疏月,眼前的這張臉即便滿是悲傷,卻依舊緊繃着,仿佛在倔強地抗拒着将内心的脆弱展露人前。
她再次緩緩伸出手,輕輕撫上林疏月的臉,相同的動作,不同的心态。
“來得及嗎?”夏樹低聲喃喃,那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像是在詢問林疏月,又似乎是在叩問自己的内心。
她的指尖緩緩滑過林疏月緊咬的牙關,語氣中帶着一絲怅然,“你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告訴我的。”
林疏月将自己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微微用力領着她一步步向下,而不是停留在面部,不是阻止她的撫摸而是縱容,縱容她對自己做出更親密的行為。
這是她挽留夏樹的方法,通過付出身體。
夏樹愣住的瞬間,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軟了,可她還是拒絕了,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這麼輕視自己。
夏樹以前認為愛情就是猛烈的來,把她創的心神不甯晝思夜想。
可實際上喜歡或者愛上一個人,大概就是有一天突然看到家門前出現一隻小貓,本來不想帶它回家,可是這時恰好天空下起大雨,人們就想,總不能讓這麼可愛的小貓淋濕了吧,于是每天生活在一起,不知不覺間這個世界便多了一個人學會愛。
愛就是如此,潤物細無聲,隻有在發現它的那一刻,才會覺得内心的回響震耳欲聾。
現在專屬于她的這隻小貓正在哭泣,用不理智的方法哀求自己不要抛棄她,這種情況下她應該做什麼呢?
不同于夏樹,林疏月被迫頂着這張面帶脆弱的臉與夏樹對望,她總是不願讓别人發現這樣的自己,無數個夜晚都在痛恨為什麼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人不存在一瞬間就成長為一個完美頂天立地的人,所有的成功都是不斷試錯換來的。
剛發現東升秘密的那幾年,她都像個乞丐,到處求着别的人愛,希望有個人能讓自己依靠,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
然而,身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都隻是短暫停留。那張漂亮的臉蛋,或許能換來他人一時的興趣,可一旦他們對這個“玩具”失去了興緻,便會毫不猶豫地将其丢棄,從此不再相見。
這些經曆成了她青春的寫照,記憶中那些重要的片段,像一條無形的線,串聯起她青春裡的悲傷、痛苦與遺憾。
在一次次的跌倒之後,林疏月學會了僞裝自己,學會了獨自堅強。可就在這時,夏樹出現了。
夏樹用愛小心翼翼地包裹起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或許夏樹的愛有些莽撞,在感情方面也顯得格外不理智,否則也不會答應自己那些近乎要付出生命的條件。
但,正是這樣的夏樹,毫無保留、義無反顧地成為了林疏月曾經無比期望出現的那個人。所以,林疏月才會如此畏首畏尾,害怕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愛。
“我……”喉嚨的哽咽讓她沒辦法一次性說出再多的話。
“林疏月,你的愛來的太晚了,來不及了。”夏樹的這句話,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插入林疏月的心窩。
夏樹在一瞬感受到她握住自己的手驟然用力,随即放松。
林疏月閉了閉眼,眼淚徹底決堤,可她的内心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連悲傷的情緒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