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劉雲川替韓曉憶煮好了面。
兩個人各自端着面碗,坐在飯廳裡,一言不發地吃着面。
過了好一會兒,劉雲川才慢悠悠道:“晚上有一個音樂活動,别人送的票,你要去看嗎?”
韓曉憶一愣,沒有預料到劉雲川會邀請自己,心裡一慌,“好啊”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心裡的那根繩重重吊着巨石,讓她清醒地明白自己所站的地方滿是泥潭,無法脫身。
劉雲川的邀約像一根稻草,她想抓,卻知那不過隻能将稻草也拖入泥潭之中。
矛盾的心理不斷地在腦海裡掙紮着,半晌,她才艱難開口道:“我晚上有事兒,去不了。”
劉雲川放下碗筷,盯着韓曉憶,直到盯得她尴尬地撇開臉,臉上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燙。
那晚,韓曉憶失眠了。
她知道自己對劉雲川的感情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可她也明白自己和劉雲川的距離。
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能陷進去,不能破壞現有的平靜,不能去賭一個不可能的未來。
臨近12月份,因為聖誕節和元旦節快要到來的原因,韓曉憶累得不可開交。
不僅如此,她還要給自己的房東大人準備生日禮物。
她沒有錢買貴重的東西,想必劉雲川也瞧不上她花錢買的東西,于是她隻好拿出許久沒有動過的畫筆,給劉雲川畫了一幅油畫。
她提前了幾天給劉雲川發消息,請他回梧桐别墅一趟,誰知當天劉雲川便回了梧桐别墅,看着她問:“叫我回來幹什麼?”
離他的生日還有三天,韓曉憶也沒有準備蛋糕,隻好把那幅畫拿出來道:“你生日的話肯定是跟家裡人一起過的,所以我就先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了。”
劉雲川仔仔細細地看着那幅油畫,問:“你畫的是什麼?”
韓曉憶道:“你沒看出來嗎?畫的是你。”
劉雲川嗤笑一聲,忍不住道:“你畫的是抽象派的吧?”
韓曉憶也不生氣,盯着他道:“我畫的是朦胧派的。”
四目相對,兩人突然笑出了聲。
劉雲川拿着那幅畫道:“你什麼時候畫的?”
韓小憶回答:“晚上回來的時候畫的呗,畫了快一個月。雖然不值錢,但心意絕對是滿滿的。”
“你喜歡畫畫嗎?”劉雲川問。
韓曉憶抿了抿唇,回答:“以前讀高中的時候是想走藝術類的,但是後來沒有走成。”
劉雲川看着畫上還有些功底的筆觸,問:“為什麼沒有走成?”
韓曉憶一時慌了神,岔開話題道:“别問那麼多了,反正我送給你禮物了,貴的東西我也買不起,你就将就着吧。”
劉雲川看着韓曉憶,目光灼灼。
韓曉憶有意去看他的目光,隻道:“你沒事就先回去吧。”
劉雲川氣道:“這是我的房子,你趕我走?”
韓曉憶隻好尴尬地笑了笑,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敢再多說,生怕又說錯了什麼。
劉雲川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下,韓曉憶收拾了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就聽到手機的響動。
她打開一看,劉雲川發了一條信息過來:生日禮物很喜歡,謝謝。
韓曉憶心裡樂開了花,覺得連續多日的辛苦都值得了。
三天後的晚上,韓曉憶還是給劉雲川發了一條信息:祝房東大人生日快樂,永遠開心,永遠帥氣多金。
劉雲川沒有回,韓曉憶看着手機屏幕有些失落,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手機,準備睡覺。
誰知正在迷糊中,突然聽見了樓下門開的聲音。
她急忙起身,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劉雲川在樓下喊:“睡了嗎?沒睡的話下來吃蛋糕。”
韓曉憶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立刻理了理自己亂蓬蓬的頭發,穿着鞋咚咚咚地下了樓。
她盯着桌上新買的蛋糕問:“你沒和你的家人一起過生日嗎?”
劉雲川道:“過了,一起吃了頓飯。銀行又送了蛋糕,吃不完,知道你喜歡吃,所以我就拿過來給你了。”
韓曉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去拿打火機。”劉雲川指示。
韓曉憶趕緊去廚房取打火機,回到飯廳,劉雲川已經将蛋糕打開擺好,插好了蠟燭。
他接過韓曉憶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
韓曉憶從包裝盒裡取出生日的皇冠,趁劉雲川沒留意,偷襲似的給他戴到頭上。
劉雲川的發型被打亂,伸手就要取下皇冠,卻被韓曉憶死死地按住,義正言辭道:“生日,生日就要帶這個的。”
劉雲川忍不住笑道:“誰要戴這個東西啊!”
“都要戴啊!”韓曉憶再次固執地不肯松手。
兩人的手不自覺地糾纏在一起,好一會兒韓曉憶才回過神來,立刻松了手,退了幾步道:“你别那麼小氣嘛。”
劉雲川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任由生日皇冠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後關掉客廳的燈,開口對韓曉憶道:“唱歌吧。”
韓曉憶“啊”了一聲,問:“我唱啊?”
劉雲川斜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不唱誰唱?我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