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憶看着黑暗中的劉雲川，他戴着花哨的生日皇冠，一雙眸子随着蠟燭的晃蕩而随之閃着光，清澈透亮。

韓曉憶隻好清了清嗓子，哼哼了幾聲，開始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劉雲川一句也不唱，坐在蛋糕前的凳子上，臉上滿含笑意，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韓曉憶。

韓曉憶不得不避開他的目光，唱完後大聲道：“分蛋糕啦！”

劉雲川取了蠟燭問：“你吃哪一塊？”

韓曉憶趴在桌上，認真地看着蛋糕上的小人道：“我要吃這個。”

劉雲川便将畫了女生頭像的那一塊劃下來，放在盤子裡，伸手遞給了韓曉憶。

兩人坐在飯桌上吃着蛋糕，韓曉憶高興地雙腳蹦跶着，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她餘光看見劉雲川手裡拿着蛋糕盤子，默默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怕劉雲川再說出什麼話來，立刻道：“你又老了一歲。”

劉雲川無奈地笑了笑，怼道：“你也沒有多年輕。”

韓曉憶頗為得意地看着劉雲川道：“我比你小整整四歲，四歲哎，你知道嗎？”

韓曉憶伸出四根手指，被劉雲成一手打回了過去，笑道：“那又怎麼樣？你心智還沒你年齡大呢。”

韓曉憶嘴角挂着奶油，不服氣地盯着他“哼”了一聲，道：“你心智才沒你年齡大呢！”

劉雲川笑道：“那不正好配你的年紀？”

韓曉憶隻覺得心跳開始快起來，她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趕緊吃完盤子裡的蛋糕，然後将剩餘的蛋糕裝好放進冰箱裡。

她在廚房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回去睡覺了。”

她甚至都沒敢問劉雲川會不會在這裡留宿。

劉雲川已經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道：“今天我過生日，陪我看電影吧。”

韓曉憶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客廳裡坐着的劉雲川。

客廳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下劉雲川的聲音顯得有些落寞而孤單，又好像他本身就是一束光線，在吸引着韓曉憶朝他走來。

韓曉憶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坐在離劉雲川不遠的地方，遞給劉雲川一個毯子，笑道：“看呗，我陪你看。”

那晚，看完了電影，劉雲川駕車離開了梧桐别墅。

韓曉憶偶爾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兩人坐在沙發上，看着一部她不知名字的電影，隐隐聽見劉雲川坐在不遠處，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的心跳得很快，以至于電影裡演了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元旦節一過，韓曉憶又開始忙着新年的備貨。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購買年貨，韓曉憶的攤位上總是擠滿了人。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了下來，商場即将關門，韓曉憶将桌上的東西重新擺放了一下，長長吸了一口氣，等待商場關門的聲音響起。

她擡頭習慣性地微笑，一眼望向前面，便見離自己幾步路的地方，劉雲川和自己的媽媽正在說話，殷琪站在一旁，很是親密地拉着劉雲川的媽媽，一臉笑意。

韓曉憶慌忙低下頭，就聽鄧盈道：“你們年輕人就喜歡吃這些，我甯願在家吃點喝點粥什麼的。”

随着他們的離開，韓曉憶懸着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然而這時，原本已經走過展台的殷琪突然轉過身子，驚呼道：“這不是韓曉憶嗎？”

韓曉憶有些發愣，看了看殷琪，又看了看劉雲川。

劉雲川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不要打擾别人上班。”

殷琪道：“那有什麼，你多買幾瓶酒當照顧好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反正你平時也很照顧她。”

鄧盈看着韓曉憶道：“原來你在這裡上班啊！”

韓曉憶急忙點點頭，“嗯”了一聲，道：“阿姨，好久不見。”

殷琪走到展台面前，拿起展台上的酒自顧自地看起來，道：“這酒最近廣告打得挺多的。”

韓曉憶隻好接話道：“今年新出來的系列，才開始銷售。”

殷琪看了一眼韓曉憶，見她絲毫沒有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又問：“多少錢？”

“499，買六瓶的話有額外送一瓶。”

韓曉憶盡量讓自己在對待殷琪的時候能像對待别的客人一樣。

劉雲川道：“那我先出去，你們後面跟過來。”

劉雲川說着便要走，殷琪立刻回頭道：“你慌什麼啊？你朋友的生意你也不照顧一下？”

劉雲川冷着臉，韓曉憶已經開口道：“劉老闆已經照顧過了。”

話說完，殷琪便從身後的贈品籃子裡拿了好幾個鑰匙扣，不管不顧直接塞到了殷琪的手上：“嫂子别嫌棄啊！”

殷琪被塞了一把鑰匙扣，剛要說話，韓曉憶的眼神已經越過她，盯着劉雲川道：“劉老闆，以後還要你多照顧。”

韓曉憶給了劉雲川一個笑意，這才将目光轉向了鄧盈：“阿姨，您要嘗一點兒嗎？”

鄧盈立刻擺了擺手道：“我不喝酒。”

說完之後，大概也覺得尴尬，立刻對一旁的殷琪道：“走吧。”

韓曉憶從展台出來，目送三人離開，直到他們走出商場，消失在夜色之中。